“可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左晖凝神望着他,眼底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哀切,“事到如今再让皇上收回成命,恐怕很难了。皇上显然早已有所准备,从很久之前就在为今天铺路。为今之计,只有通过与皇上谈判,保住你太子的位子,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
裴子扬的这一句可是还没有说完,只见越公公突然去而复返,着急忙慌地喊道:“贤亲王殿下,您快去后宫瞧瞧吧!宣妃娘娘,宣妃娘娘她……”
裴子扬心头一惊,连忙站了起来追问道:“母妃怎么了?”
越公公带着哭腔道:“宣妃娘娘,恐怕是要不行了!”
裴子扬跪了大半天,本就双膝发麻,冷不丁地站了起来,又惊闻此等噩耗,险些栽倒过去。
好在有左晖与穆聆风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左晖叹息道:“子扬,去吧。”
穆聆风也道:“子扬,你快去看看宣妃娘娘,这里有我们在!”
裴子扬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着步子离开的光华殿。
到了宣妃的寝宫里,裴子扬还未进门,就远远闻到一股难闻的药味儿。他的脚步情不自禁地放缓,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有过半点畏惧的男子汉,突然害怕得不敢动弹。
他如同雕像一般定在了门口,浑身颤抖着,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向那扇幽深的门。
好像只要他不进这个门,他的母妃就不会死一样。
“贤王殿下!”
有下人在耳边大着胆子催了一句,裴子扬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仍旧一动不动。
“您快进去看看吧!宣妃娘娘她,恐怕就要熬不住了!”
裴子扬闭上眼睛,心中大恸。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的那边唤他。
“子扬!”她唤了一声,又是焦急又是心疼,“子扬!”
她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中快步走出,为他带来了黑暗中的第一缕晨光。
裴子扬心中一暖,有种枯木逢春的感觉。好像干裂到疼痛的心扉,终于有了一丝丝慰藉。
那是他的绯心啊!
“你没事吧?”绯心挽住他的手臂,关切地问。
裴子扬摇摇头,绯心却扔半搀半搂着他,夫妻二人一同走进寝殿。
走进里屋之后,除了形容枯槁的宣妃,塌边还站着一个与此地显得十分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的父皇,靖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