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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第1页）

她就这么想了好一阵子，他才伸出手来触摸她，这一下便跨越了十八个月以来的隔阂。现在，他们又无言以对，因为没必要说话。他们相聚在一起了，此时无声足矣。

&ldo;孩子在哪儿？&rdo;

&ldo;睡觉呢。她随时都会醒来。&rdo;

没有急事。他们说话就像日常交谈那样随意，似乎战争与分离都不存在。玛格丽特捡起他扔在门边椅子上的外衣，仔细挂在大厅壁橱里。她去查看烤箱，让他独自在各个房间重转悠，回忆过去并回到现实中来。最后，她见到他俯首站在婴儿床旁边。

她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也没必要看。

&ldo;我想现在可以把她叫醒了。&rdo;玛格丽特把被子拉下，从床上抱起包着的白布团。孩子睡眼惺忪的眼皮从朦咙的棕色眼睛上抬起来。

&ldo;你好。&rdo;汉克的声音是试探性的。

&ldo;你好。&rdo;孩子的自信心却是很明确的。

当然，他已经听说了，可是听说还不如眼见来得实在。他急切地转向玛格丽特：&ldo;她真的会‐‐？&rdo;

&ldo;当然会，亲爱的。不过更重要的是，她还会像别的孩子一样做些可爱又正常的事，甚至包括荒唐事。看她爬动吧！&rdo;玛格丽特把孩子放到大床上。

有那么一阵子小亨丽埃塔躺着，犹豫不决地望着父母。

&ldo;要我爬吗？&rdo;她问。

&ldo;是这么想的。你知道你爸爸刚到这儿。他想看你露一手。&rdo;

&ldo;那就把我翻过去，肚皮朝下。&rdo;

&ldo;哦，当然。&rdo;玛格丽特急切地把孩子翻了个个儿。

&ldo;怎么回事？&rdo;汉克的声音仍然很随意，但是话语里的一股暗流已经充满房间的每个角落。&ldo;我本来以为孩子都先会翻身然后才会爬呢。&rdo;

&ldo;这孩子，&rdo;玛格丽特不愿注意到这种紧张气氛，&ldo;这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do;

孩子的父亲眼光变得柔和了，望着孩子头往前伸，身子一弓跟上去，推着自己爬过床铺。

&ldo;真是个小淘气，&rdo;他哈哈大笑，松了口气。&ldo;她活像人们野餐的时候常玩的钻进土豆麻袋赛跑的人。她两只胳膊从袖子里缩回去了。&rdo;他伸出手，抓住又长又宽的睡衣底部的花结。

&ldo;我来吧，亲爱的。&rdo;玛格丽特想先抱过孩子。

&ldo;别傻了，麦琪。这也许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我却有过五个小兄弟。&rdo;他笑着让她走开，另一只手伸过去捏着扎袖口的细绳子。&rso;他打开袖口的蝴蝶结，伸手到袖子里摸索孩子的胳膊。

&ldo;瞧你这样扭动，&rdo;他严厉地对孩子说，这时他的手触到孩子肩膀处一个会动的肉疙瘩。&ldo;人家可能以为你是条毛毛虫呢，用肚子爬行，而不是用你的手和脚。&rdo;

玛格丽特站在一边看着，笑笑说：&ldo;等会儿你听她唱歌，亲爱的‐‐&rdo;

他的右手从肩膀处往下移，他以为下面就是一只胳膊，往下移，笔直往下移，摸着结实的小肌肉，那肌肉扭动着，试图摆脱压着它的手。他让手指挪回肩膀处。他特别小心地打开睡衣底边的结。他的妻子站在床边说：&ldo;她会唱&lso;铃儿响叮当&rdo;还有‐‐&rdo;

他的左手顺着编织柔软的睡衣往上摸索着，直到折叠着的尿布，平整，顺溜，包着小孩的屁股。没有挣扎，没有踢脚，没有……

&ldo;麦琪。&rdo;他想从整洁的尿布卷里抽出手来，从扭动的躯体那儿抽出手来。&ldo;麦琪。&rdo;他嗓子干涩，话音沉重、低沉而刺耳。他讲话很慢，想让每个词的声音都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头晕目眩，不过在松开手之前他得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ldo;麦琪，为什么……你不……告诉我？&rdo;

&ldo;告诉你什么，亲爱的？&rdo;玛格丽特泰然自若，俨然面对男人孩子般的急躁而表现出女人永远不变的耐心。她忽然笑了，那笑声在房间里听起来极其轻松自然；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ldo;是不是她尿湿了？我不知道呢。&rdo;

她不知道。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上下摸索着婴儿柔润的身体，摸索着这个弯曲变形、没有四肢的身体。哦，上帝，我的上帝‐‐他摇着头，肌肉在收缩，陷入一阵痛苦的歇斯底里。他的手指紧紧地掐着自己的孩子‐‐哦，上帝，她不知道……

（江亦川译）

时间问题

时间旅行在科幻小说中一直是个怪异现象，显然是想入非非‐‐至今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什么人在时间中旅行过，也没有令人信服的理论依据说明有朝一日人将在时间中旅行‐‐诚然如此，时间旅行这个概念在科幻小说中还是得到了充分的尊重而不归入异想天开的梦幻。这一概念之所以为人们所接受，第一是因为传统的势力；第二是因为由机器完成这种旅行，有技术上的依据；第三是因为作为一种故事描写手法，有它的基本用途。只有当旅行本身是通过想入非非的手段进行的时候，故事才会变成异想天开的梦幻。

最早杜撰的时间旅行，其形式是先入睡，苏醒过来的时候已进入未来若干年的时代，例如在华盛顿&iddot;欧文的《瑞普凡&iddot;温克尔》（1819）、玛丽&iddot;格里菲思太太的《未来三百年》（1836）和爱德华&iddot;贝拉米的经典宣教书《回顾》（1888）之中所描写的。旅行到过去并不那么简单：马克&iddot;吐温在《阿瑟王宫廷中的一个康涅狄格州美国佬》（1889）之中用一根橇头棒解决这个问题，而l&iddot;斯普拉格&iddot;德&iddot;坎普在《唯恐黑暗降临》（194l；连载于1939）之中则提供一个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