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站在外书房门口缩了缩脑袋,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捉摸不清老爷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和太太闹脾气了?
为了什么啊?
因为老太太?永平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想叹气,老太太原先是偏心二老爷,可怎么都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是偏心到想要夺了老爷的爵位让二老爷承袭的地步,为此还殃及了太太。
好在老太太和二老爷的阴谋诡计没有得逞,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往那之后,老爷就没有以往那么敬重老太太了,这是无可厚非的。
如今为着这样的老太太再跟太太生了罅隙,实在是不值得啊。
永平自个琢磨不清这其中的门道,又想着从正房得了那么一句话,再一想到傅奕阳黑如墨水一般的脸色,都觉得头皮发麻,可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刚一抬眼就见傅奕阳的脸色并没有好起来,赶紧讨好的说:“老爷,太太叮嘱小的看着您好好用饭,让您不要为了公务太过操劳。您饿不饿?小的这就让厨房传饭过来。”
傅奕阳沉吟了半晌,道:“就这?”
永平腹诽道:这还是小的给润色过的啊,其实太太根本就没叮嘱这些个,她就只说了知道了,您到底想闹哪样呢?
腹诽归腹诽,等傅奕阳问起来的时候,永平原本还想着搜肠刮肚的再想几句来,就听得头顶冷冰冰的两个字:“出去。”
永平出了门才直起腰来,哭丧着脸,觉得他就是被殃及的一条池鱼,还是被涸泽而渔的那种的池鱼。
傅奕阳把笔一扔,有些烦躁的站起来,在书房里踱了一会儿步子,又坐回到椅子上,摊开手中写了一半的奏折,眼尖的发现了一个错字,皱着眉把纸撕下来,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在重新下笔之前,傅奕阳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把永平唤进来。
永平缩了缩脖子,低着头静等吩咐。
“去问问太太晚上吃什么,再让厨房给我预备一份一样的。”
永平心里特别震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可他可不敢发牢骚,而且还慢慢松了一口气,最起码现在傅奕阳愿意吃晚饭了。
还好还好,还没有闹脾气到不愿意吃晚饭的地步。
永平低着头一出外书房,才猛然想起一个问题来,老爷所说的厨房指的是大厨房,而不是正房里的那个小厨房吧?
唉,这又何必那么麻烦呢?有这功夫,老爷都可以回到正房跟太太一起吃饭了,他之前去正房的时候,好像太太也还没开饭呢,说不定就等着老爷一起回去吃饭呢。
想到这里,永平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他真傻,真的,他刚才就该这么跟老爷说的,说不定老爷就有了台阶下,抬脚就往正房去了呢。
永平打发了机灵的小厮去问,自个想七想八来了:如今老爷除了正房,也就书房这一个去处了,可不像原先还有南院的魏姨娘,柳院的柳姨娘和丽月姑娘。
自从太太变得能耐起来后,外书房这儿能得着的油水可就少了,这油水可不光是说原先那些姨娘们打点的,还有那些汤汤水水——通常她们送来的汤汤水水最后大多是进了他们这几个小子肚子里了。
不过,永平觉得他是没什么好抱怨的,他爹现在可是太太嫁妆铺子里的二掌柜,那可是个好差事。
永平想想已经没了的魏姨娘和丽月姑娘,被送到庄子上去的柳姨娘,都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一句,太太可真是好手段。
关键是有好手段‘排除异己’就罢了,这更能耐的是,老爷是越来越爱重正房了,那柳姨娘还是老爷自个发话送走的。
永平特别庆幸,他老早就想好了抱上正房的大腿。
这来回折腾了不老少时间,等大厨房紧赶慢赶将饭菜做好了,端到外书房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刻钟了。
永平冷汗都滴了一层了,等饭菜传上来了,才伸手抹了一把汗。
傅奕阳一声“下去吧”真是让永平如蒙大赦,他也顾不得其他了,叫了一个小厮来替他守着,他得赶紧趁这个机会去塞几口饭,老爷不饿,他都要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唉,菩萨保佑,老爷还是别再闹脾气了,这不好啊不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