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浮生压下麻纸,怒道:“孙荣,本官问你,钱旺来的死亡时间究竟在几时。”
“是戌时,草民之前做伪证全因西门展给了草民五百两,周大人,这五百两草民一分也没花。”他急急忙忙从袖子里取出一沓银票捧在手里,惭愧道:“大人,草民身为仵作,却为一己贪念害人确实该死。”
西门展面上一白,起身大喊道:“大人,仵作胡说,我没给过他银子!更不曾见过他!”
“肃静!”周浮生抽了枝竹签再次扔下,“掌嘴!”
“大人。”梁绯絮看完戏后转过身,“钱旺来的死亡时间在戌时,而小翠与刘慧儿是在亥时左右才进的房,她们两也不是凶手。钱老爷夜夜喊疼,可那晚却不叫了,这是为何,因为他早便死了,一个死人怎么会喊疼。”
“合情合理,刘慧儿无罪,当堂释放。”
“慧儿!”刘老汉见状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刘慧儿,喜极而泣,父女两一路相拥走出府衙,并不管堂审结果。
案子审到这儿,周浮生不笨,自然也看出了真凶,“秦絮,你如何能证明是他们二人害了钱老爷?”
“这便要说那个真正买□□的人了,正是之前在钱府当过下人的李盛。”梁绯絮扭头朝外喊,“李盛。”
李盛垂着脸从人群中走出行至堂中,西门展快他一步道:“你根本不是李盛,李盛哪里是这般模样。”
梁绯絮挑眉道:“西门管家为何笃定李盛不长这样?”
西门展不假思索道:“我见过他。”
“只是见过?”她偏头问。
西门展不耐烦道:“关你何事,与本案有关么?”
“自然是有关的。”梁绯絮眨眼示意,“李盛,让他见一见你的真面目。”
“好。”李盛应声,抬手撕下面具,西门展大吃一惊往后跌去,直直倒在地上,金桂娘并未扶他。
周浮生问:“李盛,你有什么话说?”
李盛如实道:“草民两月前确实在赵家药铺买过□□,而让草民买这□□的不是别人,正是西门管家,当时草民并不清楚他用毒是害钱老爷便留了一部分□□在钱府后院。”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两件东西,“这袋子里装的便是草民买的□□,至于这纸,是草民的卖身契。草民到底有没有去赵家药铺,草民想,赵老板该记得。”
赵四方附和道:“对,草民记得他,旧账簿上也写了。”
“西门管家一直以为草民不清楚他的秘密,草民起初确实不清楚,后来也是无意中听得。草民胆子小,便在他下黑手前借着父母病重的由头回了家,他当时也给了草民五百两。”李盛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补了一句,“这五百两草民花完了。”
“啪!”周浮生拍下惊堂木,威严道:“西门展,你还有何话可说?”
金桂娘忙不迭磕着头道:“大人,此事全是西门展一人所为,与民妇无关,求大人千万别冤枉民妇,治他一人的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