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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秋月惊雷十(第1页)

其实,外朝那些动静,纵然王岳未曾明令探查,可那般明目张胆的往来勾连,几同光天化日之下执火而行。于永身处其位,想装作不知都难。

偏生在这关口,王岳行事愈发固守门户,排挤异己,全然不顾风波将至。于永冷眼瞧着,只觉这潭水是愈发的深不见底,浑不见光,寒意刺骨。一步踏错,便是灭顶之灾,只怕连个水花都溅不起,便悄无声息地沉了底。

指间那半截雪茄不知不觉已燃到了尽头,烫得于永一缩手,远处暮鼓早就沉沉响了半晌。他正欲起身散值,姚景祥却又挑帘进了屋,低声道“也是赶巧,西门回来时,撞见两人一前一后往石大人胡同去。瞧着不妥,便跟了一程……”

于永心头一沉,面上却不显,只将烟灰缓缓抖在青瓷盂里“先压着,容俺思量。”声音里透着一股疲乏的斟酌。

姚景祥应声退下。

石大人胡同,因有石亨被封为忠国公在胡同内修府而得名。成化十五年,初代保国公朱永因东征建州女直,由抚宁侯升保国公得赐此宅。半个月前,姚景祥手下一个从南京调来的愣头青,竟报锦衣卫总旗张景林可能私盗保国公府名贵木石贩卖。于永当时听了就暗骂晦气,这等牵扯勋贵、又无实据的烂事,沾手便是祸端。奈何他又不想伤了手下人心,本指望借王岳的口拦下,谁知那老阉货轻飘飘一句“‘派人办吧’,便将这烫手山芋径直塞回他怀里。

于永只得找借口,想着拖到事冷,那南京来的雏儿自会知难而退。谁料这厮竟真是个死心眼的鸭黄儿,今日又瞅见张景林与司设监左少监万钊私下会面。撞见?这种事谁不是小心翼翼,怎会让人轻易撞见。于永只觉得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这哪里是办事,分明是刨坑。

独坐值房内,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案面,一声,又一声。在这东厂的位子上,于永自问步步如履薄冰,怎奈上头有王岳这般刻薄寡恩的督公压着,下头偏又有这等不识眉眼高低的愚直属卒。避祸犹恐不及,偏生一件件麻烦事,硬是往他手里塞。

窗外暮鼓声歇,余音却似还缠在梁间,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

于永出了皇城,哪都没去,直接回了位于大时雍坊高坡胡同内的家。因为靠近锦衣卫和旗手卫,故而这里住的都是两卫之中的达官。

这些年靠着欺上瞒下,再加上手里有一帮肯卖命的弟兄,如今于永在京里也攒了两处院子。尤其是这一处,东西两路带一座花园的五进院子,还是如今御马监的白大监亲自为他做的图样。

刚落座,于汉便寻了进来,低声道“儿子连派了三班人,日夜盯着喜鹊胡同前后门户,确未见可疑行迹。父亲是否……过虑了?”

“你懂啥!”于永撩眼皮看了于汉一眼,房里没外人,话便讲得直“那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人物,偏偏在这要紧关口‘病’在关外?骗鬼呐!”

“可郑中堂为何如此?”于汉仍不解,“如今朝野皆翘首以盼,正大光明回来岂不更好?”

他打心眼里,就不信父亲口中‘郑直阵斩数千’的讲法。于汉自个在诏狱里亲手了结个犯人都要噩梦数日,那几年前还对他点头哈腰的郑直,莫非真是修罗转世?只是这话不敢讲出口。

“俺若看得透,早入阁了。”于永冷哼一声,神色却沉凝下来“纵使别无它图,人家也得先摸清京里这潭水的深浅。”

于永何尝不盼郑直回京?可前几日郑家那个所谓‘报信家人’的反常举动,落在他这老刑名眼里,处处透着怪异。随后就传来郑直在关外‘养病’的消息,太巧了。于永几乎能断定,郑直怕是早已悄无声息地进了京,目下正躲在某处阴影里,冷眼打量着这京师的风向。

暮色透过窗纸漫进来,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拉得细长。于永不再言语,只将身子往椅背里靠了靠,闭目盘算。在这京城里,多一分疑心,便多一分活路。

于汉见父亲神色沉郁,小心道“儿子愚钝。爹在东厂当差,凡事听督公与皇爷吩咐便是。至多对郑中堂稍示礼敬,何须如此费心结好?莫非他真能入阁拜相?”

“你记着。”于永并不直接回答,只缓缓道“待人留三分余地,日后江湖好相逢。但若对方不识进退……”他眼风一冷“要么不动,动则绝其根本。”

于永至今悔恨,当初未在诏狱了结江侃。如今孙汉既现,背后更有郑直,再动手便是自寻死路。

于汉对此倒不意外,锦衣卫里本就是这个规矩。他只觉父亲话中隐有忧色,偏偏自个捉摸不透。

“你妹子及笄了。”于永忽转话头,“俺记得大金吾有一子,你去摸清底细。”

“这个孩儿晓得。”于汉一听就不得意“他儿子壮如牛牯,岂不委屈了妹妹?”

“色目人择婿,原是矬子里拔将军。”于永叹道。

女儿姿容出众,可色目身份注定难与汉人勋贵联姻。太祖禁色目自相嫁娶,百年下来虽法度已弛,然一旦被人拿住穷纠,便是丢官破财之祸。

如今王岳行事难测,外朝也不安分,于永不得不早谋退路。高德林之叔高凤乃司礼监佥书,天子近侍。两家联姻,也算门户相当。日后若真有个闪失,这条线总能牵住几分情面。

暮色渐沉,于汉自父亲书房退出,回到自家院子。刚绕过影壁,便见儿子于大郎杵在当院,心里顿觉不妙,转身欲走。

“往哪去?”正屋门帘一掀,娘子攥着戒尺追了出来,声音里压着火气“今儿学堂先生亲自寻上门了!大郎又闯祸……”

于汉只得转身,皱眉问儿于大郎“怎地又惹先生?”

“是先生偏心!”于大郎挺着脖子,满脸不服,“那墨盒是俺和张二郎、刘大郎一道动的手脚,凭啥单罚俺一个?”

“你还有理了?”于娘子扬手就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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