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对比,郝连风行紧紧搂住白梨花的身子,恨不得杀了自己:“梨花,怎么样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如果我死可以,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今生不是故意却已经负你,我许你来世。”
“呵呵,你死,时光就会倒流吗?你死,五十年的恩怨就会从脑海里抹去吗?我曾经也以为,我会让你死;我曾经也以为你死,我会很开心!可是,我也错了。今生已经错了,还何苦来世。”
白梨花推开郝连风行的胸怀,本想甩开郝连风行和他保持距离,忽然眸光瞥见了郝连风行腰带间挂着的一只荷包。一只老旧的荷包。
荷包通身紫色,绣着白净的荷花。千丝万缕的丝线都一根根明显的褪色,荷花边绣着的鸳鸯戏水的丝线几处已经磨出了毛刺,开了线。
白梨花的杏子眼忽地模糊了视线。嘴角颤抖着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话。
她伸出苍老的邹巴巴的手摘下那只荷包抚弄片刻,打开。里面是一绺白色的短短的狐毛。
白梨花看着那狐毛呆呆的愣着。
郝连风行握住了白梨花的手。这手竟是干瘪,粗糙。曾经这只小手是天下最美妙最柔软的柔荑。曾经这只小手窗前为他束上发髻,夜里与他百般嬉戏。柔软滑腻的稍经碰触点点肌肤,便会令他情不自禁。
“梨花,我该怎么做?”郝连风行不顾白梨花的挣脱,执意抓着那双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
“我已经老了,魅惑不了你们人类的男子。”
“不。我老了,你也老了,我们才正好相配。告诉我怎样才能赎了我的罪,还了我带给你的伤害?”
白莲花苍老的脸上,唯有那双杏子眼还是秋水般灵动。她久久凝视郝连风行,像要把他的样子印在眼里心上。
“风行,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爱过你,就算我是妖。一只妖也有刻骨的爱情,你想不相信?”
“我信。我一直信。”
“是吗,信就好。”半晌,她挪开视线。淡漠的从郝连风行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将那荷包里的白色狐毛拿出按在自己的发上。顷刻间,那短短的狐毛就变成了白梨花额前的花发。“梨花——”郝连风行老泪瞬间掉下来,无措的看着白梨花的动作。她拿走了她给他的青丝,为什么?
“明知人间情难长,何苦天涯各一方。一生只认真一次,便输的彻彻底底。青丝已经不能再代表什么。我的东西我收回,从此你我不过路人。”
白梨花说完转过身决绝的在郝连风行的目光里飘远。
外面的氤氲已经飘起了雨,白梨花白衫绿裙曼妙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成了看不清的一团影像。
就像五十年前,在山路上,郝连风行和白梨花初次相遇一样。
“梨花——对不起!等我来世——”郝连风行冲出门疯了一样大声喊着。
手里没有了刚才拥抱的惊喜的温度,只剩下那荷包还捏在郝连风行的手里,上面清晰的有一滴滚圆的泪,渐渐将荷包润湿。那是她留下的。
“原来是人妖夙怨,无忧娘娘,我好感动啊。这只老狐狸转身转的多么干脆华丽。”
慕米桃也看湿了眼角:“这只白狐,不是平凡的女子。不论人间还是妖界,她都是个奇女子。”
“没想到老郝连还是个情种,哎呦。一段感情记了五十年。这得多爱啊。”小白吐吐舌头。
“嗯,不是有一句话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的就是他们这种吧。”慕米桃看着他们一个远去一个痴愣的画面说。
“那无忧娘娘和离皇帝算什么呢?”小白咬着手指头抬起头不合时宜的问。
“我们?”慕米桃被问住了迟疑半晌:“小孩子别老琢磨大人的事儿。”回头拍了小白一巴掌。
小白瘪曰几下嘴角:“哼,我老人家活了快一百年了,比你还大,哼。”
郝连风行跌跌撞撞的冲在雨里想白梨花背影消失的地方奔跑。
“这么大的雨,身子会得病的,还赶不赶路了。要不,我去劝劝老郝连得了。”
小白着急的。
慕米桃扯住他的小胳膊,又好气又好笑的斜楞他一眼:“说你小你还不服气,你瞎参呼啥啊,等你找到女耗子的,你就懂了。”
“呼——好吧。”小白挠挠脑袋,叹口气。
“我们先回去吧,别让郝连风行发现了我们知道他的行踪不好意思。”慕米桃抱起小白,施展轻功不消半个时辰便回到了驿路边的客栈。
过了山,这边竟然没有下雨,阳光明媚。几匹马还在悠闲的嚼着槽子里的草。
慕米桃吩咐车夫套上马车,比郝连风行先一步离开路边的客栈。
题外话:
写这章,我哭了。不知道亲们怎么看,反正我被他们的凄美爱情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