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血已经干了,结成痂,硌得慌。
她望着越来越近的银光,突然想起三天前曹渊教她画符的样子——
他叼着根毛笔,说“驱邪符的火要从心尖上引,不够烫的话,邪祟能咬断符纸”。
现在她的心尖在发烫,烫得她喉咙发紧。
“不跑了。”她扯下腰间的桃木剑,剑穗在风里猎猎作响,
“我们挡它一会儿。”
“你疯了?”百里胖胖从林七夜背上滑下来,肥肉抖得直颤,
“那玩意儿是时间回溯!桃木剑能砍时间?”
“砍不了时间,砍它的根。”安卿鱼突然蹲下来,手指在沙地上画符。
他的黄符早用完了,现在用的是血——咬破指尖画的,
“银光从海里来,源头在水下。”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
“林七夜,你水性比我好,等银光到跟前,扎进海里,往深处游,找那圆环的中心。”
“然后呢?”林七夜抹了把脸上的血。
“然后……”安卿鱼的符画完了,沙地腾起青烟,
“把我这符拍在圆环上。”
他扯下脖子上的银锁,塞进林七夜手里,
“这是我奶奶给的,能镇一时因果。”
“安卿鱼你——”
“没时间了!”安卿鱼猛地推了林七夜一把,
“沈青竹,你带江洱和胖爷往高处跑,引开银光的注意力!”
他转身冲进银光边缘,黑沙在他脚边倒流成绿草,“我来拖它!”
“安卿鱼!”沈青竹喊他的名字,可风卷着银光灌进喉咙,话尾被撕得粉碎。
她看见安卿鱼的衣角开始模糊,像被泡进了温水里的墨,
可他还在跑,朝着银光最浓的地方跑,
边跑边笑:“老子就说嘛,当年在义庄守尸,那老粽子都没这么难搞——”
“闭嘴!”林七夜突然吼了一嗓子。
他把百里胖胖往沈青竹怀里一塞,反手抽出短刀,
“沈青竹,看好江洱。”他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胖爷,你要是敢拖累竹姐,老子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我胖爷——”
“跑!”沈青竹拽着两人往渔村高处的晒网场跑。
晒网架歪歪扭扭立着,渔网缠在竹竿上,像垂下来的黑瀑布。
江洱被她拽得踉跄,突然扑进渔网堆里,抓出把生锈的渔叉:“竹姐,我帮你!”
沈青竹的喉咙发紧。
她摸出怀里最后半张驱邪符——是曹渊三天前塞给她的,说“留着应急,比我画的烫”。
符纸贴在桃木剑上,蓝光“轰”地炸开,照亮了江洱脸上的泪,和她手里颤抖的渔叉。
银光更近了。
沈青竹能看见它边缘的波纹,像块正在融化的银镜。
安卿鱼的身影已经淡得像张薄纸,可他还在跑,跑向银光中心。
林七夜扎进海里的瞬间,海水突然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