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头从沙滩涌回海面,卷着他的短刀闪了闪,不见了。
“竹姐!”江洱突然指向天空。
红月不知何时被银光染成了银白,影子(曹渊)的残骸正在消散,
可它的嘴还在动——沈青竹看懂了那口型:“黑王……在红月里……”
“轰!”
海面炸开银色的水花。
林七夜从浪里钻出来,浑身滴水,手里攥着安卿鱼的银锁。
他的短刀插在身后,刀尖挑着块半透明的鳞片——是银光圆环的碎片。
鳞片上爬满血丝,像块正在凝固的血玉。
“找到了!”他吼道,
“这玩意儿的中心有个茧!”
银光突然剧烈震荡。
沈青竹感觉脚下的沙滩在抖动,倒流的黑沙“唰”地停住,又开始往正常方向流动。
安卿鱼的身影重新清晰起来,他跪在地上喘气,
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符纸:“林七夜,把银锁贴上去!”
林七夜抹了把脸上的水,冲向银光。
银锁刚碰到鳞片,整座渔村突然发出“嗡”的震颤。
沈青竹看见红月上裂开道缝,黑焰从缝里涌出来,像条吐信的蛇。
而那银光圆环,正被黑焰撕成碎片,洒在海面上,变成星星点点的银斑。
“成功了?”百里胖胖抹了把汗。
“没。”安卿鱼盯着红月,声音发哑,
“黑王醒了。”
沈青竹抬头。
红月的裂缝里,一只眼睛正缓缓睁开——
纯黑的瞳孔,周围爬满血丝,像块被血浸透的墨玉。
它的目光扫过沙滩,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林七夜手里的鳞片上。
“那是……”江洱的渔叉“当啷”掉在地上。
“黑王的眼睛。”安卿鱼站起来,拍了拍裤腿的沙,
“陈阳荣说他在找‘一切’,原来‘一切’是黑王的权柄——时间、因果、红月……”
他突然笑了,“现在好了,黑王自己醒了。”
“醒了又怎样?”林七夜握紧短刀,
“大不了再打一场。”
“打?”安卿鱼指了指红月里的眼睛,
“它现在能看见我们的过去、现在、未来。”
“我们在它眼里,不过是卷能翻页的书。”
“那又怎样?”沈青竹把桃木剑往前一送,符纸蓝光暴涨,
“书里的字,也能咬人的。”
红月里的眼睛突然收缩。
它的目光扫过沈青竹手里的桃木剑,扫过江洱脚边的渔叉,
最后停在林七夜背后——那里,吴恨正从巷口走出来,手里攥着截焦黑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