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广播童声笑出声:
“早还早下车。”
艾拉把照片撕两半。
撕口滴出灰奶,奶里浮出微型列车模型,车头正对着她鼻尖。
模型鸣笛,声音却从艾拉喉咙里溢出。
她捂住嘴,指缝仍漏出汽笛长音。
卡伊伸手去捂,被她一肘撞开。
汽笛声骤停,艾拉掌心多出一把钥匙,齿状,沾着奶味血。
钥匙指向锁孔,自己拧半圈。
车厢地板整块塌陷,两人一起掉进下一节车厢。
这节车厢没有灯,只有满墙火焰状的便利贴。
每张贴纸上都写着一个字,凑起来是——
x不是x,是叉。
火焰贴遇风就燃,烧得墙壁像纸灯笼,鼓胀收缩。
灯笼壁里映出两人剪影,一个正把另一个推下车窗。
剪影动作同步到现实,卡伊猛地把艾拉推向窗边。
窗玻璃早被烧成软膜,艾拉上半身探出去,看见列车外不是隧道,是一截断掉的脐带,断面滴着灰奶。
奶滴在空中凝成骰子,朝她滚来。
骰子越滚越大,最后卡在窗口,堵住退路。
x面正对她鼻尖,墨迹渗进她皮肤,顺着血管往心口爬。
卡伊拽住她脚踝,把她拖回车厢。
火焰贴烧尽,灯笼壁破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八股大蛇。
蛇身由八个字拼成——
行、动、原、谅、沉、默、x、x。
每个字都长着婴儿嘴,咿呀学语。
艾拉心口的墨迹爬到喉咙,逼她开口。
她吐出的却是蛇语:
“第二次,我付。”
蛇身拆开,八个字跳上她皮肤,排成新句子——
原谅你已付,沉默他来付。
字尾勾住卡伊影子,把他往蛇口拖。
卡伊影子被扯得老长,脚尖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