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带着一种历经岁月磨砺后的韧性。
周以存端来一碗用固体酒精炉加热的罐头粥,递给奶奶。
奶奶接过粥,却没有先吃,而是拿起一个馒头,掰成两半,硬塞到胜昔和周以存手里。
“吃,都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她看着两个女孩,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别怕,奶奶在这儿呢。”
今胜昔和周以存拿着那半块带着奶奶体温和心意的馒头,相视一眼,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
时间又悄然流逝了两个多月。
天空依旧是那片不变的、令人压抑的昏黄,仿佛时间本身都已凝固。
昼夜交替仅凭光线的微弱变化来分辨,气温持续走低,呵气成霜。
死寂的世界里,偶尔传来的不明异响或遥远处的惨叫,更加凸显了这片天地的荒凉与危险。
别墅避难所内的生活,在家庭成员的精心管理下,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奢侈”的平静。
今胜昔的囤货显示了其巨大的价值。
食物和水的消耗虽然稳定,但库存肉眼可见地下降,尤其是新鲜蔬菜和水果早已成为遥远的记忆,维生素片成了每日必需品。
药品的消耗比预期更快,一次周以存外出设置陷阱时不小心刮伤的感染,就用掉了不少消毒用品和抗生素。
水资源的管理越发严格。除了饮用和基本烹饪,清洁用水被压缩到最低限度。
她们收集雨水和雪水(偶尔会落下带有灰烬的脏雪),经过多层过滤和煮沸才敢少量使用。
卫生问题是一大挑战,猫砂和密封袋成了最重要的“卫生设施”。
周以存的防御工事经历了数次升级。
她利用找到的铁丝、废弃金属片制作了更多陷阱和障碍物,将别墅外围打造成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区域。
她每天雷打不动地进行体能训练和弓箭练习,保持最佳状态。
她的复合弓成了这片区域最令人忌惮的武器。
奶奶的到来,最初让胜昔和周以存更加提心吊胆,生怕老人无法适应或受到惊吓。
但出乎意料的是,奶奶展现出了老一辈人惊人的适应力和坚韧。
她很快接受了现状,并主动承担起了后勤工作:用有限的食材变着花样做饭,主要是各种粥、糊糊和蒸熟的罐头食品、缝补衣物、打扫她们的生活区域。
她甚至用旧衣服和棉花做了几个厚厚的门帘,挂在通往地下室的口和门口,有效地保留了宝贵的热量。
她的存在,像一块定心磐石,用日常的炊烟和温暖的关怀,驱散着末世的冰冷和绝望。
奶奶那句“吃饭了”,成了每天最令人期待的温馨时刻。
然而,这种相对的“好日子”并非没有引起注意。
附近并非空无一人。
零星的幸存者像幽灵一样在废墟间游荡,搜寻着任何可用的物资。
胜昔她们别墅偶尔飘出的微弱炊烟,尽管她们尽量选择无风或夜晚时分、周以存外出活动时可能留下的痕迹、甚至只是这栋房子看起来比别处更完整的事实,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吸引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最先上门的是两个面黄肌瘦的男人。
他们看起来原本是附近的居民,此刻眼里只剩下饥饿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