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花这才得空,净了帕子为沈清和净面,“娘娘可要用些白粥?”
沈清和浅浅颔首,将用完的素帕交给芜花,“哀家昏迷多久了?”
“回皇太妃的话,您昏迷有七日了。。。”
沈清和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手背上已经淡到看不真切的红疹,细细思忖起来。
七日,景熙已经登基,那么顾桓祁的丧仪应该也结束了。
想来,洛知彰已经按照计划,将顾桓祁的死全部推到了顾桓祎的身上。如此,自己才能在这重湘宫里,安然养病。
沈清和正靠在床榻上细细思忖着,芜花端着一碗清粥入内,“娘娘,摄政王求见。”
“哀家如此模样,只怕有失体统,为哀家梳妆吧。”
“是。”
芜花简单地为沈清和描了眉,添了胭脂,换了件颜色深沉的衣衫,搀扶着她去了正殿。
听见屏风后传来脚步声,洛知彰拢衣起身,朝沈清和作揖道:“臣,见过皇太妃。”
沈清和缓步于上首坐下,先是屏退了芜花,才缓缓开口道:“那日,皇上驾崩后,哀家便昏了过去,有劳哥哥为哀家收拾残局了。”
听见沈清和依旧唤自己哥哥,洛知彰眉心一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会心一笑,“皇太妃言重了。卢太医说,皇太妃自雪中那夜便着了风寒,只是在元宵之后病才发了出来。”
“丧仪结束,皇上的棺椁已经送往皇陵,是。。。”洛知彰话到嘴边,稍有停顿,犹豫片刻,“是宁远将军,亲自护送。”
是洛渭洲。
沈清和垂下眼帘,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洛渭洲应该很震惊吧,怎么一夜之间他心中原本将成的大业就被颠覆了,怎么他的儿子摇身一变就成了摄政王,怎么他一心效忠的诚王殿下就成了谋反的逆贼,而他,也要“自愿”去守皇陵。
“皇太妃这些日子里接连高热,皇上日日前来重湘宫探望皇太妃,皇上孝心。”
沈清和回过神来,眸中划过一丝惆怅,再颔首时,也稍有些迟疑,“景熙。。。皇上虽年幼,悟性却是极高的。。。”
沈清和不由抿着嘴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低声道:“他。。。其实什么都明白。。。”
这些日子与顾景熙的相处,洛知彰也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顾景熙的眉眼间总是凝着与年纪并不相符的悲伤。
年幼的他看似接受了「先皇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这种说法,实际上,他已经明白了什么是生死了吗?
洛知彰不愿沉寂在这怅然的氛围里,清了清嗓子,转了话锋道:“臣此次前来,是为了与皇太妃回禀,密牢里的那人,已经醒了好些时日了,皇太妃可要去见见?”
沈清和怔怔地抬起头来,半晌,嗤笑一声,“哀家倒把他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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