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便见尉迟默不由皱了皱他那尚略显稚气的眉眼:
“七王叔,你说的可是,你那从不离身的,针脚拙劣,绣着俗气的满天星花纹,里面还装了个奇形怪状的什么鹤的折纸的那个吗?”
也就那个女人送的东西,才能叫七王叔这么紧张了。
尉迟默俊朗的眉眼,又是好看的一皱:
“它不见了吗?”
唇瓣微抿,尉迟明翊面色有些苍白:
“可能不知怎的掉在了路上……我去找找看……”
说完这句话,男人已是兀自向着门口走去,只是,脚步甫抬,双腿便陡的一阵针刺般的麻痛,迫的他几乎站不稳。
“七王叔……”
尉迟默赶忙扶住了他。
“我没事……”
微微喘息了片刻,尉迟明翊安慰着看起来有些担心的小侄儿。
尽管他强撑着表示,他真的没事,但尉迟默还是能从他被冷汗浸的一片汗湿的掌心里,感觉的到此刻的他,正在承受着怎样极大的痛楚。
尽管如此,他容色苍白的脸容上,那种焦急而迫切的想要寻回丢失的东西的神情,还是丝毫未减。
尉迟默微微叹了一口气,倒有几分与他年纪不相称的成熟。
“七王叔,你还记不记得……”
脑海里蓦地闪过一记情景,尉迟默分析道:
“方才在席上,有个毛手毛脚的婢女,一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你身上……或者就是那时候,荷包掉了呢?”
被他一提醒,尉迟明翊也立时回想起来,今夜赫连煊在宫中设宴,席上有个应该是刚进宫不久的小宫女,想是一时紧张,在斟酒的时候,打翻了酒壶,大片清冽的酒渍,就那样泼在了他的衣袖上,然后她就是一边各种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拭,一边害怕的要哭了的模样,未免她过度受罚,他只得胡乱拂了拂衣衫上的狼藉,就将这样事揭了过去。
许是就因为当时的混乱,荷包遂从他的怀中滑了出去……只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尉迟明翊眼底已禁不住的升腾起一线希望:
“我们现在就回去临华殿找……”
看着他家七王叔忙不迭的模样,尉迟默担忧的瞥了一眼他的双腿,情知劝不听他,只得退而求其次的嘱咐道:
“回去可以,但是只能乘马车,不许骑马……”
慢悠悠的定下了这样的规矩之后,十四五岁的少年,为什么有种自己仿佛才是面前这个男人王叔的错觉呢?
果然,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他太早熟了吗?
好吧,尉迟默宁肯认为,是他们都太笨了。
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他这个七王叔,找回他那珍之重之的荷包,才是正事。
所以,尉迟默很淡定的吩咐一旁的侍卫,准备马车去了。
一路疾驰,向着秦宫的方向奔去。
回到秦王宫的时候,已是深夜。偌大的临华殿,早不复先前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热闹,倒显出一片安静的寂寞。
可以看出来,在宫宴结束之后,这里很快就被太监和婢女们清理了,看起来干净而空荡。
望着他家七王叔,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的焦急的寻找着丢失的荷包的认真模样,尉迟默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弱弱的建议道:
“或者我们可以把打扫的宫女和太监都叫来,问一下他们有没有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