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从过往的记忆中抽离出来,双眼中倒映着这道背影,黄金的光芒炫目的让人迷离,却温暖的仿佛午后的阳光,略微刺眼但暖洋洋,就像是晒过的被子,浑身散发着无暇纯净的高贵。
黄金无暇。
喜鹊的所有惊讶和骇然都化作情绪释放出来,生死之间,谁能始终保持泰然?
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摔了一跤后便扑倒在艾莉薇长姐的怀里哭泣请求安慰。
眼泪决堤,她哭的像个孩子。
贝斯在一旁从惊讶中回过神,她比喜鹊还小个一两岁,不过心态更加成熟,早在被家里人踢出家门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这辈子不再流泪,然而现在也有些鼻子发酸,她轻轻拥住喜鹊,视线一丁点也完全不舍得从那道背影上移开,心跳声强烈的让耳膜深处都在回荡着扑通扑通的回音。
她是在感动么,还是在紧张,又或者是激动的语无伦次?
贝斯第一次无法正确的区分自己的情感,就像是从小到大一直憧憬喜欢的人物从纸面中走出,来到了现实。
她的余光不自觉落到了上杉泉的身上,后者的表现则是十分淡然。
贝斯不由得奇怪,神宫剑巫竟有这等心智?
然后她细细打量后骤然无语,上杉泉不是淡定,而是贤者了……字面意思,她好了。
见到陛下的瞬间,她的内心所有思想霎时间空灵通明,心灵里容不下其他杂念了,这信仰纯度高的吓人。
贝斯缓缓放松了紧张的背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将她笼罩。
……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不是吗?
女巫和剑巫们的心情无比轻松无比放松。
可另一者又是如何想法?只怕是远没有这般轻松惬意吧。
月光皎皎,胜不过黄金璀璨。
青年指尖静静的扣着刀锋,气息如渊,深邃如海。
黄金双瞳投来的目光仿佛具有实质般的重量,林海听涛,悬崖观海,岳峙渊渟。
那般平淡的一道视线,一句话语,顷刻间让夏莎沉睡了接近五百年的恐惧和战栗感被唤醒。
……是他!
……不会有错,一定是他!
鲜血公咬紧牙关,紧张的呼吸从牙齿缝隙间溢出,她的獠牙曲张生长,就像是猫儿紧张后会炸毛,人类震惊的同时瞳孔会收缩放大,血裔在进入极度紧张的状态也会牙齿生长少许。
她已经很多年不曾感受到过这种浑身鸡皮疙瘩的战栗感,仿佛寒冬腊月天赤脚行走在冰面上,仿佛行走于深渊边缘,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的恐惧。
在五百年前,推翻帝国的那场战场里,极少有人直面过末代帝王。
他们打崩了半个帝国的底蕴,却始终没能在战场上和那位暴君交过手。
真正与之有过数次交锋的只有莉莉安奴,几乎每一次都是后者落败,除了最后一次。
夏莎也是同样,她几乎从未在正面战场碰到过黄金帝王,只是偶尔曾经有过远远的一瞥,偶然间曾经在她执行潜伏任务时近距离的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