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小说网

第146章 番外一剑心通明7（第1页）

整整七日，抵死缠绵。

刚开始是心魔阿燃，后来有时是心魔阿燃、有时是本心剑意下的阿燃，再后来连沈忆寒都辩认不出身边的究竟是哪个他。

那一点丹砂不仅未消，反而随着他们一次次的欢好愈发鲜明，最后仿若一点朱墨，浸入了云燃肤骨之中。

第七日时，沈忆寒看着他眉心那点丹砂，心生不安，终于道：“阿燃，你确定的确没问题？为什么你眉间那登阳剑的丹砂不仅没淡去，反而……”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划了个水幕诀。

云燃抬目看去，但见明净的水幕上映出自己的面容。

“不必担心。”他目光只在水幕上略顿了顿，便移回了沈忆寒身上，“功体已在消融，与预想无异，丹砂未去，或是我本心剑意与祖师剑意互为交映，并无冲克，因此登阳剑融入我本心剑意之间，不会有碍。”

沈忆寒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登阳剑与你的本心剑意，不是只余其一，是合为一体？”

云燃颔首。

沈忆寒十分惊讶。

以他所知，登阳剑和阿燃那本心剑意，一动一静，一生一止，似乎完全是相悖之道……可阿燃居然说他们互为交映，并无冲克？

他又想了一会，忽然脑海中仿佛抓住了什么——

登阳剑与阿燃本心剑意，的确是一动一静，一生一止。

但动的登阳剑，本该是动心极情之剑，却因为祖师婆婆与初代登阳剑主的一段孽缘，被祖师婆婆修改了剑道种子之中部分剑义，后世传人修习此剑，非绝情忍爱无法大成，剑义与剑心不符，自相矛盾。

而静的本心剑意，是阿燃最初为了贴合自己心境所创，那时他的确做到了断绝七情、剔除五欲，但临门一脚，偏偏又生心魔，以至本该绝情忍爱的此剑之中，糅了一点杂念，也就不再是全然无情。

如此看来，两剑皆非纯粹的动与静、黑与白。

矛盾——就是他们的共通之处。

但正因为这一点同样的矛盾，两剑合二为一，反而互为交映。

他既在瞬息之间想明，抬起头来，望向云燃，心知阿燃必对这两剑融合早有预料，但还是免不了露出兴奋神色，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两剑相遇，正合阴阳之理，两副功体也是你的动静二心，正因为你在其中并无偏倚，动有静心，静有动念，所以即便魔化，你也不会迷失自我，甚至能自如控制形态……这岂不就是传闻之中的仙魔之体？而且，也与我当日在石中梦境，所悟天道契合。”

云燃道：“……天道？”

沈忆寒笑了笑，抿唇道：“这个……等破关而出再说，眼下还是先帮你融合两副功体为要。”

有了这份准备，他倒是对要一直与阿燃双修到他成功将两副功体融合，没那么打怵了，只是仍不免在心中暗叹，若阿燃从此以后真的和心魔融合，不知以后双修，他会不会也每次都在洞府落下里三层外三层禁制？

好吧，必须得承认，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和心魔状态下的阿燃双修几年乃至十数年，这……这实在还是有点叫人腿软。

好在很快沈忆寒便发现，此次闭关倒也不是从头到尾双修，每十几日，云燃就要打坐疏通功体，叩寻剑心，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于是两人就开始这么双修十数日，对坐修炼十数日，轮替而行。

渐渐地沈忆寒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从前要他一人闭关修炼，他只觉枯燥万分，难以忍受，如今有爱侣相伴，却觉得平静枯燥似乎也成了岁月静好，偶尔望着云燃闭目调息的眉眼，心内竟也觉得平和满足。

渐渐不知山中岁月，倏忽已过六载春秋。

在这六年之间，云燃反复叩问己身剑心，终于将两副功体彻底融合，沈忆寒则修习桃源心经，那灵台桃树如今已被灌溉得蔚然成林，又在他灵台之中合为一脉，心经突破至第六层，他也终于窥得了第七层的奥妙。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抬目望向云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自修习桃源心经之后，便再无雷劫了。”

“……为何？”

沈忆寒闭了闭目，心知此刻，终于到了该对阿燃说出那个梦境的时候了，还有……天道的存在。

……

“我先前不曾告诉你这些，最大的原因是不想以我的因果，牵累了你，毕竟……妄想改变天道既定之事的是我，若有朝一日，真有轮回报应，我不想它们应在你身上。”

云燃听他说完一切，沉默许久，道：“无论将来之事……是否如你梦中，沈濯，你都救了我。”

沈忆寒望着他，忽然笑了笑：“你又何尝不曾救我？”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道：“修道千年，我如今终于能将尘世一切因果来回，想得清楚分明，多亏有你。”

“天道选中了云烨与你做它新的使者，我想……冥冥之中，它应该早已知道，你与云烨一体两面，其中必有它所寻找的那个它想要的答案，就像它在万年前，选中了长乐女君。”

“万年前人修中，最初并无正魔两道之分，即便是声名狼藉如洞神宫，也并非行事毫无底线，诸恶皆作，他们亦有不以活人炼尸的禁忌，所谓玄修魔修，不过各自选了不同的路，同为逆天求道之人，长生有违天理，难道玄修逆天而行就比魔修要少？不过殊途同归罢了，从没有谁规定过，两者分离之后，就一定要正的愈正，邪的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