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士毕业回国后,两人在深城定居,陶琢做游戏开发,严喻做量化。
公司算不上天南海北,但也有段距离。再加上严喻的工作上下班没准点,他们就过上了早晨一起出门,晚上各自回家,有机会就一起吃饭,没机会就各自解决的日子。
有一次陶琢评价,说这看起来倒真的像合租了,当天晚上就被严喻抓进房间,翌日一早腰酸背痛,差点没起来床。
陶琢迅速改口:“不是室友,是男朋友。没人会和室友上床做爱的。”
严喻看着他,点点头,补充道:“不是男朋友,是……”他很早就把陶琢给自己的备注从“男朋友”改成了另外两个字。
陶琢立刻捂住他,意思是你敢说出来试试看。
严喻让他捂,安静地笑着看他,觉得陶琢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都已经是“事实婚姻”了,有时还纯情得和十六七岁时一样。
然后在陶琢掌心亲一下。
从那天起严喻调整了自己的时间表,每周再忙也会抽出一整天时间给陶琢。
严喻的脾气呢,陶琢是最清楚的。他是那种看着不声不响,温和有礼,实际上很有原则且不轻易退让的人,对待工作更是如此。
苏越廷和严喻是同行,平时来往密切,偶尔会和陶琢聊起严喻的八卦,有一次提到一件事,说严喻前几天把一个实习生说哭了。
陶琢很惊讶,说不会吧,虽然严喻确实是有话直说的性子,但他有分寸,会给人留情面。
苏越廷说不知道,你问问呢,也许有内情。
那天陶琢回家,意外发现严喻已经先到了,厨房里炖着瘦肉汤。
严喻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觉得只要进了家门,他的所有时间包括他整个人就只属于陶琢。
不过因为工作属性,这由不得他,严喻经常饭吃到一半就进屋打电话,今天也是。他不会把门全关上,留一条缝,以免陶琢有事找他。
陶琢坐在那儿盛饭,听到房间里飘来零星的语句,好像是在聊实习生的事。对方在给实习生求情,而严喻毫不犹豫地拒绝,语气里有了点不耐。
气氛很不好,两人很快吵了起来。严喻把门掩紧一点,陶琢听得直耸肩,低头喝汤。
等严喻打完电话出来时,陶琢已经快把汤喝完了。其实他不太喜欢喝,平时都要严喻三催四请,但陶琢很会看人眼色,这天决定还是乖一点。
他安静啃完瘦肉,又拿筷子把虫草花一根一根挑出来吃掉。严喻注意到他的乖巧,一挑眉,故意说:“枸杞没吃完。”
陶琢小声“啊”了一下,说:“以前都不用吃的。”
严喻面无表情:“现在要吃了。”
陶琢没办法,只好去挑,放到嘴里皱着眉头嚼。
严喻觉得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好笑,看了一会儿才解释道:“苏越廷又和你胡说什么了?那个实习生是关系户。关系户也就算了,小动作还很多。我不想同组的好苗子因此被他挤掉。”所以已经把他辞退了。
陶琢“噢”了一声,明白了,说:“你刚刚语气好凶。”
严喻看陶琢一眼:“又不会凶你,你怕什么。”
陶琢抗议:“谁说的,以前就凶过……”
严喻挑眉:“那次是谁的问题?”
陶琢想了想,不吭声了。
除了“那次”,严喻确实从来没有凶过他,他们甚至不怎么吵架。偶尔情绪上来有点小摩擦,也是严喻主动来哄,很快就和好。
严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别戳枸杞了,不想吃就不吃。”虽然枸杞对身体好,补血补气,他很希望陶琢多吃点养身体,但如果陶琢实在不愿意,严喻也从来不逼他。
陶琢却摇头,嚼着枸杞咽下去,感知到了严喻的偏爱,高兴地说:“没事,我忽然发现还挺甜的。”
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严喻先让步,先过来低声下气地哄陶琢,直到陶琢满意为止。
但如果是原则性的问题,而且是陶琢三番五次犯错,严喻就没那么好对付了——比如他口中的“那次”。
陶琢很容易生病,尤其换季或者流感盛行时期,每年都要感冒发烧那么几次,而且很喜欢硬抗,嫌吃药麻烦,觉得小病而已身体会自愈,怎么说都不听。
有一年还在念书的时候,严喻去国外交流,陶琢在忙算法比赛的事情。每天都在熬夜,靠咖啡续命,一天两顿饭。
两个人之间有时差,又都很忙,每天就打一通视频电话,打电话的时候怀里还抱着电脑。
严喻从视频里看陶琢都觉得他脸上没有血色,嘴唇很干,忍不住眉头直皱,让陶琢早点睡,多喝水,吃点维生素,不要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