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了半天陶琢才好不情愿爬起来烧水,最后也没吃药。
严喻又提醒他按时吃饭,降温了记得添衣服,不要太拼命,陶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嗯嗯嗯好好好,觉得自己才二十来岁,身体倍儿棒,不可能得病,根本没把严喻的叮嘱放在心上。
就这么自顾自地连轴转,有一天刚走进图书馆,“咚”一声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导员急得团团转。
幸好没什么大事,就是熬夜熬的。各项检查结果都正常,纯属供血不足,没休息好。
陶琢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上了才知道头有多疼,心有余悸地问医生那我胸口痛是怎么回事?
快死了呗,医生没好气地说,接着熬,把心脏熬出病来你就满意了。
陶琢顿时不敢吭声,医生让他好好休息,陶琢麻烦单宇去帮他缴费。
当时林思含在国外,赶不回来,正好单宇在附近实习,知道了主动过来照顾他。单宇问:“你没和喻哥说?”
“没说,”陶琢摆弄着手机,闻言立刻警告单宇,“你也别多嘴啊,别告诉他,他忙着呢。”
陶琢那天醒来后就看到严喻的好几个未接来电,连忙打过去,用“睡太死了没听见”作为理由敷衍。严喻就皱眉,说你没出事吧?陶琢说没有,小组开会呢。其实当时正坐在床上打吊针。
当晚严喻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陶琢没接,给他发微信:“好累啦喻哥,我改了一天代码,先睡啦,你也早点睡吧。”
严喻说好,没有多问。
医生说陶琢最好在医院住几天观察,排除其它潜在病因。陶琢就呆在病房里,单宇每天过来看看他。
这天他进门的时候陶琢还在看电脑,眯着眼睛敲键盘。单宇就怒道:“能不能别看了?休息一下会死?有什么事让你小组成员出力成吗?”
陶琢听得头大,说:“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又不是总这样,这不是要比赛了。”
两人随口唠了几句,陶琢又一次提醒单宇:“哎,我警告你,千万别跟严喻说啊。”
单宇说我找鬼说去,扭头出门,准备帮陶琢买饭。
谁知刚拉开病房,一个熟悉的人影杵在外面,风尘仆仆的,估计刚下飞机。房间里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严喻平静地说:“不让我知道?”
单宇眼瞧气氛不对,抛下一句“有话好好说”,光速开溜,顺手把房门带上。
严喻垂眼看着陶琢,那一刻真想做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克制住。
他太了解陶琢了,一点蛛丝马迹,就知道陶琢在说谎。给导员打了电话,确认陶琢病了在住院,立刻改签机票飞回来。
陶琢觑他那冷冰冰的脸色,顿时非常心虚,声音都小下去:“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吗?”严喻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说,“不回来不知道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陶琢迅速否定:“不是,没想瞒着你,我没什么事,就是累到了……”
被严喻看着,狡辩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严喻这才开口,轻声说:“这一次没什么事,下一次呢?如果是爆发性心肌炎呢?如果没抢救回来呢?”
陶琢没吭声,严喻又说:“我让你吃维生素你吃了吗?让你别熬夜你听进去了吗?衣服呢?外面几度你就穿这些?”
陶琢支吾半天,最后说“我错了喻哥”。
严喻没搭理他,垂在裤缝边的手在发抖,显然真的被陶琢吓到。
有严喻在,事情就全被他接手过去。他和导员了解经过,和医生问清病情。接下来两天都留在医院亲自照顾陶琢,无微不至。
那天下午他对陶琢冷冰冰地甩出几个反问句,仿佛已经把所有情绪发泄完毕,之后又恢复到从前温柔可靠的状态,凡事亲力亲为,有求必应,晚上会哄陶琢睡觉。
但陶琢能察觉到表面之下潜藏的东西,比如这两天严喻都没有亲过他。
——严喻生气了,并且憋着气呢,等着和他算账。
陶琢知道自己得去哄严喻,所以一出院回家就缠着他不放,抱着严喻说:“我错了喻哥,我真错了我知道错了,别冷着我喻哥……”
严喻把他拎开。
陶琢不气馁,一路跟着到卧室,爬到床上拽严喻:“你听我解释嘛严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