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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没劝沈悯回国之类的话,知道说了他也不爱听,索性关了套房的灯,坐在卧室里守着他,方便他想喝水或者缓过来要吃饭的时候,有人照顾。
新开的止疼药效果不错,她的骨髓里不再酸涩地泛疼了,看上去比沈悯精神许多,更显得窝在空调被里的病号惨兮兮的。
沈悯从五点一口气睡到了九点半,辜苏原本在看街景,眼角余光注意到床上那一坨凸起蠕动了一下,视线看过去,见沈悯只是翻了个身,从背对她变成了面对她。
一双刚睡醒的眼睛里只有刚开始几秒蒙了层迷茫雾气,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那抹雾气迅速隐去,只剩下一双黑珍珠一样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她。
他皮肤特别白,就显得一双眼睛尤其幽黑,嘴唇也比寻常人艳些。
像个裹着被子刚害完人的男鬼。
辜苏被自己脑子里窜出来的比方吓了一跳,掩饰一般开口问他:
“感觉好些了吗?”
“我想吃菠萝饭。”
他说。
“那我联系一下前台。”
辜苏现在根本不敢离开他半步,一是怕他人生地不熟的出事,二是她自己不会讲泰语,要是她走出这个酒店去买饭,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
沈悯揉捏着太阳穴,很虚弱的样子:
“那你联系一下萨拉吧。让她带份饭过来,你想吃什么也可以点。”
辜苏应下,直接用内线电话拨打了隔壁房间的电话——萨拉是全程跟随的地陪,差旅住宿费由沈悯全包。
所以如今,她就住在隔壁。
萨拉很快带了夜宵过来,除了菠萝饭之外,还有辜苏点的海鲜面和椰子汁。
都是酒店单独开小灶给他们准备的。
“酒店内的厨师手艺虽然非常不错,但我觉得,菠萝饭还是离这里比较远的一家专做这个的酒店,做得比较正宗,如果您喜欢,可以加入到之后的行程里。”
萨拉边将餐食摆放在餐桌上,边小心介绍。
沈悯披着条薄毯,游魂一样飘到桌前,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在萨拉把一整只新鲜椰子从餐车上捧下来时,伸手接了一下,顺手抽出
和筷子放在一起的塑料伸缩吸管,撕开纸质包装,手指灵活地一番抻直掰折,将伸缩部位扭了个蝴蝶造型,轻巧地插进了椰子壳里,递给辜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