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鸿抬头,只见周宜宁够不着放在青木置物柜上的煮壶,却叫她一不小心碰倒柜上的墨砚,砸到了额角。
周宜宁揉了揉被砸到的额角,白嫩的肌肤上很快肿起了鼓鼓的红包。
上官鸿眉骨微突,不悦地轻“啧”一声,然后放下笔,起身走来。
被墨砚砸到的那一下,周宜宁痛得跌坐在地,看到上官鸿走来,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真是碍事。”上官鸿半蹲,拾起掉落的墨砚,纯黑的砚台被磕破一个小角。
显然他是走过来关心掉落的砚台的。
“对不起对不起,殿下罚我吧。”周宜宁见此迅速认错。
周宜宁在东宫的这半月,知晓这里的东西样样价值不菲,这块墨砚定是把她卖了也赔不起的。
“笨手笨脚。”上官鸿站起,将墨砚放回柜台,拿了酒壶给周宜宁。
“错了。”周宜宁接过,一边揉着额角,一边接着准备煮酒。
陈年酒酿光是揭开封子,就已经飘散出浓厚的醇香,光是闻着就醉人。
周宜宁点火、倒酒、烹煮,味道更甚。
等周宜宁做好一切,再去看上官鸿时,上官鸿已经写好了什么,收笔起身,坐到周宜宁煮酒的桌榻上。
小炉里的木炭燃出细碎的火星,壶里的热酒开始咕噜咕噜翻腾,飘出的香味四方扑鼻。
“殿下酒量可好?”周宜宁问。
“只是小酌。”上官鸿道,他不喜欢喝酒。
上官鸿喜欢干净,见多了宫宴上喝得稀醉的大臣,个个身上的酒味臭气熏天,面红耳赤,满嘴胡话,模样狼狈。
齐钧放常年在寒冷的军营,喜欢喝酒,量如江海,可惜上官鸿未能得其酒量,只喜品茗。
周宜宁了然,微微垂头,偷偷一笑。
这一行举却被上官鸿捕捉眼底,上官鸿扫了眼她额角的伤,“笑什么,还没罚你。”
上官鸿说的是方才墨砚被摔一事。
周宜宁瞬间没了笑意,有些委屈问:“那殿下要怎么罚我?”
“没想好。”上官鸿道。
如果上官鸿告诉周宜宁,那块墨砚是皇帝赐给他的生辰礼,周宜宁早就吓傻了。
“殿下。”周宜宁轻唤了上官鸿一声。
“怎么了?”上官鸿应着,声音淡淡。
“你在扬州说过的,要带我看京州的雪景。”周宜宁看向窗外,依旧是细雨沥沥,打湿了青石板路和红墙。
最近天是越来越冷了,可就是不见雪影。
江南不下雪,周宜宁从未见过雪。
“可还作数?”
上官鸿顺着周宜宁的目光看向窗外,确实奇怪,今年京州的雪来得好晚。
不过是看一场雪。
“既然一言已出,驷马难追。”【https:。mo。xiexs。魔蝎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