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手机愣了会儿神,温执意移回电脑前,写下他对感情问题的解释,很短,就一句话——
“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能研所。
韩琛顶着两只乌眼青,惴惴不安地迈进公司大门,上楼梯时还在害怕昨晚那个男鬼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口袋里,从温执意办公上偷走的照片成了枚定时炸弹,滴滴答答的倒计时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想要晚上去温执意家道歉,但他记得温执意没有在单位登记具体的家庭地址,只写到了远郊的一条巷口,下班再过去那种偏远的地方,天就全黑了,会遇上什么都说不定。
他还在盘算要不要请假,远远见一堆人围在宣传栏前,褚韬和他们部门几个同事都在。
“早啊,有什么大新闻?”
其他人见到他,立刻从走廊里散开,褚韬饱含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快去看看吧,别自己家房子塌了还不知道。”
宣传栏就像那天温执意的新办公室一样,贴满了A4纸,韩琛过去两年发表的几篇论文报告被打印出来,段里行间都打上了红框,但这次批注部分的文字可不是一句简单的恭喜,页面右侧密密麻麻,详尽列出了数据造假和抄袭的证据。
每一张都是一个落下来的耳光,响亮地传遍整个办公室。
“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
韩琛气急败坏地撕下那些纸,冲到温执意办公室,温执意端坐在电脑椅上,像是在等他。
他一把将那些撕坏的纸拍在桌上,“姓温的!”
温执意气定神闲,“怎么了,师哥?”
“你还有脸叫我师哥?这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
温执意当真拿起那叠纸看了看,韩琛感觉他头顶有两只犄角正长出来,“突然不用上班,太悠闲了,就想在家学习一下师哥的论文,找到一些错误,就顺便帮师哥标出来了。”
纸页在他手里卷成一朵花的形状,温执意的样貌属实比韩琛更适合扮演天真的角色,带着孩童般无知的残忍,他哗啦啦向桌上一抛,花瓣分崩离析,“时间有限,才只看了近两年的。
如果师哥继续让我休假的话,我想再往前翻翻。”
韩琛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邮件,他收到了一家国内刊物的撤稿通知。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温执意眨眨眼睛,“我给那些机构的官方邮箱也都发了一份电子版。”
眼前这张脸洁白无瑕,但分明比昨晚的人更像鬼魅。
韩琛忍气吞声掏出那张拍立得,压在一张A4纸上,“还你东西,温执意,我们扯平了。”
温执意拿起那张拍立得,低头仔细看着顾轻舟的脸,“昨晚他给我托梦。”
韩琛转身往外走:“我对你和男人的那种恶心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说,你这辈子都发不上顶刊了。”
门被重重甩上。
温执意去卢正荣那里晃了一圈,老头吹胡子瞪眼地问他宣传栏贴东西的事,骂他两句没憋住笑了。
温执意拿了一对新的汝窑瓷杯给他,出门去监察委员会交了说明。
他还没恢复正常工作,做完这些他空下来,从能研所走到长厦保险要走一点五公里,经过三个路口右拐两次后直行。
早上他睁开眼睛,顾川已经出门了,给他发了条信息,就俩字,等我。
最后一个路口刚好是红灯,温执意在斑马线前停住,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蒋一阔发给他的DNA检测报告。
结果一栏写着:不符合。
提起来的心脏落回胸膛,有东西被摔碎,慢慢地顺着血管流出去,温执意暂时分不清楚那是期待还是顾虑。
蒋一阔打来电话,不等他开口,对面说:“你来一趟医院,顾川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