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就扔掉。”
“我在忙,别烦我。”
汤遇狠狠摁下键盘,打出这些字。
项链为什么会断,怎么弄断的,心里没数吗?
他合上手机,没再搭理周竞诠。
拍完杂志封面,汤遇没有停歇,因为他还有个主线任务——挑本子。
阚净宜一心想让他再接个男主角,延续《譬如朝露》的势头,好在影帝路上再迈一步。
可现实是,好剧本比好男人还难找,一年能出一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已是奇迹,更别说有合适的主角空缺出来。
在他拿奖后,递来的剧本确实多了,多在数量,质量参差不齐。
而且刚拍完尹鞍杰的大制作,很难再回头去拍小成本的项目。
汤遇提议不如让他去演电视剧,他又不是非演电影不可。
阚静宜当即驳回他的想法。
她说,演员的魅力源于与观众的距离感,如果一个演员总在八点档里频繁露脸,观众习惯了在电视上看到免费的你,自然就不会为你去电影院花钱。
……
罢了罢了,此事再议,回家睡觉。
周竞诠退了房,坐电梯下到一楼。
出了燕莎中心,他在路边的烟灰柱旁停下脚步,从兜里摸出一盒扁了的软壳烟,抽出一根点上。
身后是鳞次栉比的高楼,高大的男人立在其中,却显得矮小无比。
他抽的是一种很便宜的烟,味道冲、烟气辣,好在劲儿大,厚重的烟雾在肺里来回打转,耐了许久的烟瘾得到慰藉。
他又低头点了第二根,直到尼古丁完全将大脑占据,才终于找回几分清醒与理智。
身后车流喧嚣,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像被针刺中般,身体一紧,僵住了。
昨夜,他只是不想让汤遇尴尬,才用接电话的借口在门口等候,但此刻,这通电话是真的来了。
心脏加速跳动,顶到嗓子眼……太多次、太多次,噩耗都是从电话那头传来,久而久之,他在每个响铃的瞬间,就做好了听到坏消息的准备。
“……竞诠?”
“……”
喉头一紧,他低低应了声,“妈。”
“竞诠,乐乐醒了。
医生说今天可以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我想着……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她?”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是条喜讯。
“好。
我现在过去。”
他有一个妹妹,五年前被确诊为扩张型心肌病。
从那时起,“哥哥”
的生活就被框定在一个以医院为圆心的圆里。
无论从圆周上的哪个点出发,通往圆心的路,都早已烂熟于心。
等他赶到时,妹妹已被移入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