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偶尔有一点声响,很轻微,偷过厚厚的门钻进来。
是脚步声,她以为有人过来了。
不想经过房门,并没有停下。
听不清楚口令声,也知道是换岗呢……她环顾四周,看到屋子的南面那张简单的单人床。
深灰色的毯子,在此时看上去尤其的硬朗,像它的主人。
静漪走过去,抚了下床面。
毯子表面柔滑细腻,她坐下来……
这一坐,几乎就是一夜。
天快亮了,她才再次听到脚步声。
陶骧进了门,看到静漪坐在床边,愣了一下。
静漪立即坐直了。
两人互相望着。
同样熬了一整夜,陶骧愈加精瘦,静漪面色苍白。
“我没想到这么晚。
你也该睡一下的。”
陶骧过来说。
“散会了?”
静漪问。
陶骧点了下头,说:“我还有点时间,送你回家。”
静漪看他黑黑的脸上很平静,似乎陆歧一家的事,已经烟消云散。
但是她心里没有过去,层层的烟幕在面前叠起来。
她就那么看着他。
陶骧见她不动,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有什么话要说的,你可以现在同我说。”
他坐的很直。
静漪摇头,说:“你一晚都没有休息,这个时候我不同你说。”
陶骧问:“你想知道,我是不是事先计划好的?”
静漪抿了唇,看他,轻声说:“是不是都没关系。
你除掉心腹大患,我们都平安无事。”
陶骧慢慢地说:“他有很多条路可以走,我都能容得。
唯有这一条,我不能放过他。”
他和缓温煦的语气透着寒凉。
静漪只觉得心里一丝一丝、一层一层地逐渐被冷冻起来……她仿佛亲眼看到孙悟空无论如何都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她静静地望着他,不知不觉便咬紧了牙关。
陶骧也望着她,“觉得我无情、卑鄙、不择手段?”
静漪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