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手,“奸夫”
也不紧张,两人仿若身旁无人,淡定的交谈,试探、机锋,最后互相达成默契,期间谁都没看她一眼、问她一句。
直到“奸夫”
离开,丈夫端起茶盏啜饮,脸上有她熟悉的志得意满,她才方觉滑稽和荒诞。
她的丈夫连她的出轨都要利用。
“她疯狂的朝他怒吼、咆哮,歇斯底里,整个房间像被狂风过境,而他们的儿子就在旁边看着。
回家后,他问了我一句话。”
“‘你好受点了吗?’”
你的怨、你的恨,有减轻一点点吗?
翟庭琛垂下眼,右手抚上了左手腕。
他是恨,恨母亲生了他,恨外公重男轻女,明明有两个女儿,却非得生个孙子继承家业,恨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
恨姨母的虐待,恨父亲的视而不见,恨他为什么要活得那么辛苦。
恨意让他生了戾气,但他又深知打蛇打七寸,只有找准痛点,才能一击即中,否则就像他的好姨妈一样,赔了自己、快了仇人。
翟景爵,就是他找到的七寸。
翟夫人疼爱他,视他为命根,裴肃比不上他万分之一。
父亲视他为继承人,倚仗器重、报以厚望。
尽管关系破裂,他们依然坚持在他面前演戏,假t装夫妻恩爱,父慈母贤。
那如果假面被揭穿呢?
在宝贝儿子面前被揭下华丽的外壳,露出龌龊不堪的内里,面对儿子可能出现的鄙夷和失望,会痛苦吧,会无助吧?
他是那么想的,也那么做了,他成功达到了目的,让他们尝到了比他还深的痛苦,可是他好受了吗?
翟庭琛抬头望了望天,只怕一辈子都不能了。
他转身看向身侧的人,笑容依旧温和,“对不起,让你听了个不甚愉快的故事。”
只要他想,他可以永远隐瞒这件事,但他还是选择亲口跟她说出来。
她有权知道他的所有,包括特别糟糕的他,唯一担心的……
“是不是吓到你了?”
顾茉莉轻轻摇头,澄澈的双眸落在他脸上、眼里,而后缓缓移到他的手腕。
佛珠一圈一圈缠绕在他手腕上,隐约露出其下不甚平整的皮肤,她只来得及瞥一眼,他便不着痕迹的挪了开。
她心口微微发沉,畸形的家庭,上一辈混乱的关系,影响的又何止一两个人。
裴肃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乃至造成了一定的生活和人际交往障碍,翟景爵宁愿选择自杀逃避,那剩下看似正常的另一个孩子呢?
他当时可是比翟景爵还要小。
没有人是铜墙铁壁,尤其当事情发生后,可以想象的到,无耻的大人们为了心安,极力将罪责推到他头上时,他内心要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你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死。”
“你害死了你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