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这样吗?
他一个备受欺压的孩子如何得知当家夫人与人偷情的地点,又为什么那么巧,在他们到场后不久,翟父也来了?
谈判什么时候不能谈,为什么选择当着孩子们的面,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立即将他们赶走吗?
除非那个男人是故意的。
翟庭琛都知道翟景爵是翟夫人的软肋,难道他会不清楚?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难道真的会没有一点点恼怒?翟夫人又为什么被利用一次又一次,也不提出离婚?
只怕翟景爵不仅是翟庭琛找到的七寸,也是那个男人威胁翟夫人的武器和报复她的工具。
翟景爵知道吗?恐怕是知道的。
所以他选择自杀,不仅解脱自己,也想解脱他的母亲。
这些道理,她能想明白,以翟庭琛的智谋又岂会想不到。
他只是走不出来。
外表运筹帷幄、强大无俦的男人内心破了一个洞,却没人能听见他的呼救。
顾茉莉没再笑,她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纯洁无暇的人儿面无表情时,宛若冰雪铸成的雕塑,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翟庭琛一愣,下一秒就听她问:“你觉得他的死,你该负责任?”
“即使不是你引着他去,也会有别人、别的办法让他出现,但事实是你做了,那个人是你,所以你就有不可磨灭的罪责?”
“……”
翟庭琛瞳孔微缩,沉默着没说话。
顾茉莉点点头,忽然拉起他的手往前跑。
山路崎岖蜿蜒向下,不时还有大小不一的石头,看得原本远远跟在身后的严恒和徐峰心惊胆颤,唯恐她一不注意摔倒了。
“顾总!”
严恒就要追上去,被徐峰一把拉住。
“放开。”
他眸光凌厉,毫不掩饰眼里的凶光,仿佛毒蛇进入攻击状态,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咬断敌人的脖子。
徐峰被他的眼神盯得心悸,但仍然坚持着没松手。
“有二爷在,不会让顾小姐受伤。”
他提醒:“严秘书,别忘记我们身为秘书的本分。”
老板的事别干预,听话就好。
“我和你不同。”
严恒冷冷扯起嘴角,突然毫无征兆的一拳挥了过去。
徐峰猝不及防,被打偏了头。
唇腔间传来淡淡铁锈的味道,他舔了舔,忍不住轻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