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珀语气慢悠悠的,仿若没发现他的急切。
贺璋看了他一会,蓦地翻身下床,“你不说,我自己去问!”
“问谁,问顾玉绪,还是问顾家人?”
贺珀冷笑,“你觉得他们会告诉你吗?”
如果想告诉你,早告诉你了,还用等到现在?
贺璋不听,继续往门口走,直到听到贺珀的下一句话——
“我听说顾玉绪最近在咨询出国的事,你觉得她是替自己问的,还是替别人?”
贺璋僵在原地,贺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爸的意思是等结果出来了再告诉你,但我想着你作为当事人,如果最后一个知道,对你不公平,这才让你提前有个准备。
至于小姑娘那边怎么办……你可要想好了。”
一方面,若是田芳犯罪的事实得到确认,他的仕途不可避免会受到影响。
不过好在他是第二个受害人,第一个又发生在和他结婚以前,影响t有,但还在可控范围内,最多三五年不能再晋升。
贺璋前几年升得快,正好也需要稳定稳定,熬熬资历。
可若是这时候再冒出一个成年的女儿,那可就不好说了。
即使组织会考虑那段时间特殊的背景,但仍免不了要受到些“作风”
上的攻讦。
尤其现在dang内并不是一派平静,改革开放的政策提出了几年,争论就维持了几年,想必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讨论都不会停止。
贺家作为表过态的改革派,必然会成为某些势力的眼中钉。
父亲德高望重,他不功不过,唯有贺璋锋芒毕露,极可能成为那个突破口。
原本父亲准备将他派下去,到基层或偏远地方磨砺两年再回京,履历好看,又避免了这段混乱的时期。
虽然贺镇霆嘴上不说,但他心里对这个陪着他下放的小儿子最为愧疚,自然想在他还有余力的时候为他铺好路,同时也是为贺家培养下一任领路人。
贺珀对此心知肚明,并大力支持。
一是贺璋确实比他有天分,也比他年轻,二嘛……
贺珀想起正在京大读大三的儿子,他的专业可是老爷子亲自选定的。
经济,是未来几十年的大方针,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贺家未来都会交到他儿子手里,对于“承上启下”
的贺璋,他更不会有意见了。
只有贺璋越好,他儿子以后接到的盘才会越大,贺家才能永远长兴不衰。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懂,贺璋也懂,甚至因为亲身经历了被下放的那几年,他的体会更深切。
没了家族,个人什么也不是。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包括那个可能是他女儿的小姑娘。
贺璋久久的站立着,连贺珀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
顾茉莉再一次在楼下见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这次他没有抽烟,而是蹲在地上蜷缩着,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