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目光一凛,拿出那把铜钥匙,去打开钱箱。手一直发抖,过了会儿才把钥匙插。进去。
她拿了几十张银票。又拿了几件衣裳首饰。全都包起来,偷偷拿着出了门。
系统说,时间快到了,得抓紧。
薛娘连忙往城边的树林里的墓地跑,额头上满是汗珠。远远瞧见了那里站着一个人,她喘了几下,走过去。
戚荃看了她一眼:“来了。”
薛娘点点头,瞧见旁边挖好的大坑和摆着的棺材:“你想的还挺周全。”
戚荃垂了眼睫,心里尤为不舒服:“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薛娘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眩晕。戚荃连忙过去扶住她,薛娘说道:“记着,我托付给你的事儿。”
戚荃眼里闪着泪光,点了点头。
薛娘没了气息。
将她埋葬好,戚荃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对着坟念叨了几声,面带愁色,然后叹着气走了。
一枚金簪落在旁边,被杂草掩藏。
林殊同心情极好地回到酒楼,嘴里喊着薛娘,说他已经瞧了宅子,气派的很,她肯定喜欢。
忽觉不对,屋里昏暗,没点蜡。
他不敢大声呼吸,喊了几声薛娘。慌了神儿,点亮灯,看见屋里一片狼藉,钱箱子在桌上摆着,他过去看了看,少了银票。
衣柜门打开,薛娘的衣裳少了好几件。
林殊同脸色惨白,心坠到了谷底。
还是走了。
戚荃在人们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儿,神色焦虑地去酒楼看林殊同。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殊同已经平静下来,正在收拾东西,见他一再追问,才说道:“她走了。这样也好,我也就踏实了,找她去便是。”
戚荃垂了眼,问道:“若是找不到怎么办?”
林殊同头也没抬:“接着找。”
收拾好了东西,林殊同将酒楼给了杜云轩,然后上了路。戚荃忍不住说道:“你也别太死脑筋,找不到就回来看看,说不定她回来了,你还不知道。”
林殊同点头应了。
戚荃瞧着他的背影,不由想到薛娘跪在地上求他时说的话。
“我求你帮帮我。我不想让他跟着我死,即便是再怎么爱我,也不能搭上他的命啊。”
“他一片真心换来的不应该是死。”
“至少,我消失了,他还能有个念想。”
“我求你。”
匆匆几载,桃花节又过了好几次,不知谁成了谁的劫数。
雎城仍旧是富得流油,路人脚步平稳,瞧着两边小摊上卖的小玩意儿。忽见一个穿着平凡,样貌却十分出色的男子。
熟悉得很,却想不起来是谁。
摊主正待细想,就听一女子冲他问金簪的价钱。他伸了伸手指头,女子一皱眉:“哪儿就那么贵,这簪子还不知是真的假的。”
摊主争辩:“自然是真的,你若瞧不上,就去首饰铺里买。这价钱已经够便宜了。”
女子犹豫不决,手里拿着金簪。
男子忽然看见那枚簪子,神色一怔,连忙走过去,将簪子夺过来。女子张嘴便要骂,瞧见是个俊朗的,也就把嗓子眼里的话咽下。
瞧着男子神色越来越怪异,似哭不哭似笑不笑。
他紧紧盯着簪子,心里多年压下去的酸楚,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咧着嘴笑了几声,忽然落下泪来。
把簪子捂在胸口,嚎啕大哭。
忽然画面像是被按了快进,身形闪烁,白了头发,婴儿啼哭。越来越快,最后化作一缕白光,全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