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赞混蛋,在她眼里却是最干净。他知道什么,他经历过什么。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在另一个肮脏的令人呕吐又窒息的身体下,抽搐,颤抖。苍白到失去血色。
一把弯刀,一下一下捅着他。
到身体深处,将内脏血液也带出来。
空气里面的味道直让人想要呕吐。所有人都低下头去,只有简安在看。
她不想记住。
她要记住。
她欠着谁,她恨着谁。
原来最后将心脏填满的是这样脏脏的情感,恨啊恨。
顾赞,这仇恨是为你而生,那个男人,迟早要付出千倍百倍代价。
可是现在她多么软弱,多余一滴泪水都再难流出来。
血不是甘甜的。弥漫着鱼市上淡淡的腥气,她又反复做同一个梦。顾赞身着寸缕,没了半点生气,是在案板上放着的鱼,等着明晃晃一刀子下去,勾连着鱼鳔和内脏。
她低头,那刀子居然是拿在自己手上的。
空气令人窒息,明明是白夜,却是像柏油马路一样浓黑,罪恶和血腥从每一个毛孔里流淌出来。把干净的东西弄成垃圾,把完整的东西弄成玻璃碎渣。
好痛快。
许应多大口喘着气,他是刚刚浮潜上来的人,累到了极致,可他身下捕捉上来一条深海的鱼。
那鱼死的一样,嘴角流着口水,眼睛里湿润润,连喘气都没了欲望。
“尤物。”嘴里称赞着。
推开顾赞却像是丢开一块用脏的抹布。
开了后面,是破掉的鞋。谁稀罕。
神清气爽,除了衣服下摆略有黏腻之外,他竟然看不出一丁点异常。
简安冷着眼看他餍足样子。
“你最好祈祷我逃不出去。”但凡一点机会,她都要弄死他。
人心狠毒,这时候淋漓尽致。
许应多并不以为意,他听过的狠话太多,若是报应,那也无妨。
这世上乐事如此少,今天让他碰上一件,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蹲下来看简安,没什么生命危险,自己那几脚踹的只伤了皮肉,让她疼,又不让她死。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不顺眼,他与这女人就是不对头。
恨不得折腾死她。
远远的声音,虚弱却嘲弄。
“说话算数。”
是顾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