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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要教训的话咽了下去，我灭了手电站着没动，理智告诉我应该拎着他的领子将他塞到车里，马上回家睡觉，可是‐‐

&ldo;坐下来嘛……&rdo;他重复着，软软地语气像是撒娇，我无法拒绝。

&ldo;我跟嬷嬷说了我们的事，就刚才，我还跟她说我们搬了新家，你还买了车，现在我们都不用骑车了。&rdo;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脸，却听到他在微笑着说这些，&ldo;我还告诉她你当院长了。&rdo;

&ldo;哦？还说了什么？&rdo;脱下外套给他穿上，我陪他一起胡说八道。

&ldo;说大姐要结婚了，说我的考试，反正我都说了。&rdo;

&ldo;呵。&rdo;我笑着问，&ldo;那嬷嬷怎么说？&rdo;

&ldo;她没说话，她死了。&rdo;

我打了个寒战，忙说：&ldo;她是不能说话，但她听的见。&rdo;

&ldo;我知道……&rdo;他似乎将脸埋进了臂膀中，闷声说，&ldo;李光明，讲小时侯的事给我听。&rdo;

小时侯？我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身影，模糊，却特别清晰，那时他才三岁，顽皮，不怕生，成天叽喳个没完，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ldo;你小时侯很漂亮。&rdo;我一辈子记得，&ldo;很皮，撕过我很多书，砸掉过盆载，点蚊香差点烧了房子，还常常拖柳姨的大衣出来垫狗窝，有一次因为这个挨了柳姨的揍，你堵了三天气没理她。&rdo;

&ldo;呵呵。&rdo;他傻笑，问：&ldo;你呢？&rdo;

&ldo;我啊，我每天给你收拾烂摊子啊。&rdo;

&ldo;李光明。&rdo;

&ldo;嗯？&rdo;

&ldo;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我的？&rdo;

&ldo;我不知道。&rdo;我只能苦笑，&ldo;等我发觉，已经晚了。&rdo;

&ldo;不是吧……我睡摇篮的时候，你已经想到要我的身体了？&rdo;

&ldo;十四岁。&rdo;这个我倒可以确定，&ldo;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回家那天傍晚，你洗澡没有关门。&rdo;

&ldo;哦。&rdo;他懊恼，&ldo;怎么会这样的……&rdo;

&ldo;谁让你洗澡不关门的？&rdo;我捉弄，&ldo;幸好我还算君子，否则，你清白不保了。&rdo;

&ldo;王八蛋！&rdo;他嚷嚷，&ldo;是你自己乱想！&rdo;

&ldo;是真的。&rdo;我说，&ldo;你非常漂亮，非常，非常漂亮。&rdo;光想想就可以让我流口水了。

他一下子沉默了，安静的突然。我忐忑，怪自己怎么一时大意什么话都乱跟他说了。

&ldo;你……&rdo;我问的胆怯，&ldo;又想吐么？&rdo;

&ldo;不是。&rdo;他伸手过来拉住了我，声音颤抖，响在黑夜里清亮而坚定，&ldo;李光明我们回家吧。&rdo;

第16章

当发觉他正在用他的方式改变我们的关系时，我已经不那么焦躁了。剩下的难题大概是怎样拖他上床，虽然一直觉得这是很自然的事，但每次见他正儿八经做功课的专注样儿，我还真下不了手。

医院里倒是安稳了，什么火也不用烧，给每个员工提点薪水，大抵下面也就服帖了。截止到96年年末，本院固定资产是四百万，年终收入七千三百万，这是我今年的底线。

另一件事，母亲的病历，终于瞒着陈涣调了出来，我留下了复印件，以便更安全更隐秘的查找当时参与手术的所有工作人员。从病历记录上当然看不出异样来，但真相在他们嘴里。

麻醉师还是石俊饶，他与父亲是多年的老战友，从他那里是找不出任何破绽的。

主刀医师是父亲，同台的助手医师，很多年前就辞职断了线索。父亲做的相当干净。

&ldo;还有一个人你忘记了。&rdo;雁文翻看病历复印件，抬头对我淡淡的笑，&ldo;洗手护士，她的位置就在主刀医师旁边，手术经过都看清了。&rdo;

&ldo;病历中没有记录。&rdo;这个角色微不足道，所以通常不记录。

&ldo;你笨死了。&rdo;他提示，&ldo;假如是我躺在手术台上，你会让谁做洗手护士？&rdo;

当然是功夫最扎实最熟练的：&ldo;‐‐手术室护士长？！&rdo;

&ldo;二十年前的手术室护士长，但愿还没让你父亲灭口。&rdo;

找个二十年前的人不难，难的是怎样从她嘴里套出刻意隐瞒二十年的事。我们找到她时，她已六十有二了，义务在恩美孤儿院里做保健医生。她用了个最平常的借口打发我们，说事隔太久，她忘了。

&ldo;院长太太的手术您都忘记啦？&rdo;雁文逗弄她怀里的小孩，一个白化病弃儿，&ldo;人家麻醉师都没忘记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