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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高亮应了一声，拔腿就走，刚迈出两步，又折返回来，从衣袋里掏出半包中南海扔在杜成身边。

&ldo;有大夫过来我就通知你们。&rdo;高亮指指那包烟，似乎不知该对杜成说些什么，&ldo;老杜……你……多抽两根。&rdo;

&ldo;好嘞。&rdo;杜成嘴上答应着，手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张震梁忙不迭地凑过去，帮杜成把烟点燃。

&ldo;妈的，憋死我了。&rdo;杜成美美地吸了一大口，&ldo;谢了啊，张队。&rdo;

&ldo;师父，你就叫我震梁吧。&rdo;张震梁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ldo;都怪我，我应该早点儿带你来看病。&rdo;

&ldo;你小子扯哪儿去了？&rdo;杜成满不在乎地挥挥手，&ldo;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这个岁数了，身体有点儿毛病太正常了。&rdo;

&ldo;不是，师父……&rdo;张震梁的嘴唇哆嗦起来，&ldo;我没照顾好你……15楼，我还让你爬上爬下的。&rdo;

&ldo;行了行了，你控制点儿情绪。&rdo;段洪庆瞪了张震梁一眼，&ldo;你师父活得好好的呢‐抽我的。&rdo;

他眼见杜成三口两口抽完一支烟，把烟头扔进一个矿泉水瓶里，又伸手去拿中南海，急忙从自己衣袋里掏出一包苏烟。

杜成没客气，抽出一根点燃，挥手向同事们示意：&ldo;都别站着了，找地方坐。&rdo;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答应着，纷纷在病房里另外两张病床上坐好。段洪庆拉过一张塑料凳子，坐在杜成床边。张震梁没坐，倚靠着床头，眼巴巴地看着杜成。

有人拿出烟来吸，病房内很快就烟雾缭绕，有人起身拉开窗户。

段洪庆沉吟半晌，低声问道：&ldo;老杜，有什么打算？&rdo;

杜成又抽完一支烟，心满意足地咂咂嘴，双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怕打着：&ldo;出院，回家。&rdo;

&ldo;别，师父。&rdo;张震梁第一个反对，&ldo;咱好好治病，这里不行就去北京，去上海……医药费你别操心，有我呢。&rdo;

&ldo;哈哈，心领了，震梁。&rdo;杜成拍拍他，&ldo;医生说得很清楚‐我有糖尿病，这次的问题出在肝上。治肝，肾就完蛋；治肾，肝就完蛋‐两边不讨好。&rdo;

&ldo;不行！&rdo;段洪庆摇头，&ldo;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准备手术，费用局里出。&rdo;

&ldo;拉倒吧，没意义。&rdo;杜成在自己身上比画着，&ldo;都这岁数了还要挨一刀，又放疗又化疗的，好人也折腾废了，再说，也是白花钱。&rdo;

&ldo;那就硬挺着？&rdo;段洪庆瞪起眼睛，&ldo;别他妈争了，听我的。&rdo;

&ldo;问题是我没事啊。&rdo;杜成双手一摊，&ldo;前几天我不是还能跑能跳的？我干了一辈子刑警，你让我在医院里待着，待不住啊！&rdo;

&ldo;你少废话！&rdo;段洪庆一挥手，&ldo;先给我休息几天再说。&rdo;

杜成还要分辩，高亮就闯了进来。

&ldo;医生来查房了。&rdo;

警察们迅速行动起来，开窗，丢烟头。

半分钟不到，医生就走进了病房。一进门，他就吸吸鼻子，眉头皱了起来。

&ldo;怎么这么多人？&rdo;他不满地扫视着病房里的警察，&ldo;还抽烟，杜成你不要命了？&rdo;

&ldo;就抽了一根。&rdo;杜成嘿嘿笑着，冲张震梁使了个眼色。

张震梁心领神会，起身把那个装着烟头的矿泉水瓶藏在身后。

&ldo;都出去，都出去。&rdo;医生不耐烦地挥挥手。

段洪庆站起来，对医生赔着笑脸：&ldo;医生您多费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