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梁语塞,愣愣地看着杜成,半晌,挤出几个字:&ldo;有没有第三个?&rdo;
&ldo;有。&rdo;杜成翻开卷宗,指向某一页,&ldo;你看这里。&rdo;
张震梁下意识地看过去,嘴里念出声来:&ldo;……断端创缘不整齐,创壁有多处皮瓣……&rdo;
&ldo;这说明什么?&rdo;
张震梁没回答,点燃了一支烟,表情变得凝重。
&ldo;分尸手法不熟练。&rdo;
&ldo;这就是第三个疑点。&rdo;杜成合上卷宗,&ldo;二十三年前,凶手第四次作案之后,尸块的创缘整齐,创壁光滑‐这王八蛋已经对分尸得心应手了,难道手艺还会退步不成?&rdo;
张震梁想了想,突然哆嗦了一下。
&ldo;师父,&rdo;他抬起头,脸色已经开始发白,&ldo;你的意思是?&rdo;
杜成向后靠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张震梁。
骆少华踏踏实实地在家里陪着妻女过完了整个春节假期。这让他和骆莹之间的关系大有改善。女儿不再格外留意他的去向,在假期结束的正月初八早上,骆莹甚至把车钥匙还给了他。
骆少华正在给外孙向春晖剥鸡蛋皮,看到扔在餐桌上的车钥匙,抬头看了看骆莹。
&ldo;你今天不开车?&rdo;
&ldo;不开,没地儿停。&rdo;骆莹垂着眼皮,&ldo;你要是出门的话,就开吧。&rdo;
说罢,她就拎起提包,走到门厅换鞋。刚刚出门,又折返回来,把一份报纸扔在鞋柜上。
&ldo;爸,今天的报纸。&rdo;
骆少华应了一声,放下剥了一半的鸡蛋,起身走到鞋柜旁,翻开报纸看起来。
骆莹看他专注的样子,感到既疑惑又好笑,嗔怪道:&ldo;这老头,还挺关心国家大事。&rdo;
骆少华没理她。骆莹冲他撇撇嘴,关门上班。
站着看完头版,骆少华又翻至本地新闻,浏览一遍后,确信没有自己想要的信息,他把报纸折好,返回餐桌旁。
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早报是否投递到家门口。骆莹觉得奇怪,问过几次,都被他含糊其词地敷衍过去。金凤一直不动声色,只是在骆少华看报的时候留意着他的脸色。
早餐之后,骆少华洗好碗筷,服侍金凤吃了药,又赶外孙去写寒假作业。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在客厅里转悠了几圈,最后到阳台上去吸烟。
空气清冷,虽然仍残留着燃放鞭炮后的淡淡硝烟味,但是,春节的气息已经消失了。在短暂的狂欢后,这个城市又恢复了忙碌、焦虑的本相。生活重新亮出冷漠的面孔,如同这寒冷的气候一样,春暖花开,仍是遥不可及的一件事。
楼下的马路在经历了几天的沉寂后,再次热闹起来,甚至更加拥堵不堪。骆少华看着那一排缓缓移动的汽车,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越来越烦躁。
他关上窗户,打算返回客厅,一转身,却看到金凤正倚在门框上,看着自己。
骆少华吃了一惊:&ldo;你怎么出来了?风这么大,着凉了怎么办?&rdo;他快步上前,拥住金凤的肩膀,把她带回客厅。
扶她坐在沙发上,骆少华要回卧室取毛毯,却被金凤拉住了。
&ldo;少华,&rdo;金凤看看北卧室紧闭的门,确保外孙不会听到,&ldo;我们谈谈吧。&rdo;
骆少华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几秒钟后,还是顺从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夫妻相向而坐,一时间竟无话,最后,还是金凤打破了沉默。
&ldo;咱俩过了有三十七年了吧?&rdo;
&ldo;嗯‐77年结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