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后来,看着他笨拙的一次又一次解救我于水火,包括但不仅限于手染鲜血,处理掉了欺负我的那些人,试图猥亵我的院长,在无人的巷子口围堵我的小混混,班上霸凌我的同学们……”。
“他杀的人越来越多,触及的红线越来越深,直到待在深渊,再也爬不出来,我们其实报警过的,可惜……”。
“他后来说,如果法律不能予我伸张正义,那他便张开羽翼,用自己的方式让我得到安宁”。
“不想如今本末倒置,原是为了保护我,却用了最伤害我的方式,杀人于无形,是不是很可笑?很诛心?”。
知鸢没法评价她们的爱恨情仇,但听着的确复杂又无奈。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作为一个人,到底是生出了片刻的动容。
文字很简短,却写满泥泞与悲伤。
“对于丁敏敏,我绿茶,我陷害她,污蔑她,但我也实实在在的感谢她,可怜她,厌恶她……”。
“而罗军,对他我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爱恨来涵盖,我出不来了,前半生的纠葛已经把我跟他死死粘合在一起,即便是烂,我也要跟他烂成一团”。
说着,她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指节似乎在颤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么多,可能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你就当我是神经质吧”。
罗冉下了台阶,一步步走远,裙摆上的点点血迹随风摇摆。
二十多岁的姑娘,一身的沧桑迟暮,知鸢看一眼就烦,心口闷闷的。
对于生命中的那些悲催事件,我们常觉心软,却又冷眼旁观。
墨麟暗戳戳靠近,抬手将她纳入怀中,让她靠在肩膀上。
“……走吧,我们去密室解密?”。
知鸢把她推到身前,爬上他的背,“还要大摆锤”。
“好”。
“海盗船”。
“可以”。
飞天雨伞”。
“当然……”。
一整天里,滑雪,滑翔,高空坠物,跳楼机,天女散花,蛋糕离心机,命运弹射器……
出来的时候她的腿已经软了,被他抱着上的游轮。
感受着夹板上的海风,她有些不适的埋到他怀里,“要去哪里?”。
他别过身背对风口,“出海,你应该不想看她们今夜的混乱”。
知鸢喜欢看笑话,但前提是那个人本身就是个笑话。
可是很明显,罗冉不是,丁敏敏算半个,罗军直接让她生理性厌恶,再伟大的理由也让她接受无能。
她抬头在他下巴上嘬嘬嘬,“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卡收到胃抽筋的墨麟很乐意的低头亲亲她的额头。
夕阳西下,知鸢靠在男人宽阔的怀里,静静眺望着远方,海平面上,无风时波涛安悠悠,一旦浪花翻涌,便像是一位舞蹈家,无形中成就了一段段的奇景。
都说太阳的归处是西边那座山,但其实一寸寸消失在海岸线的那抹橘黄,又何尝不是让人心尖发颤。
知鸢睡着了,伴随着落日晚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