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猥琐相,装什么风流倜傥!”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说越有劲儿,越说越解气。等发泄完了,裴容干咳一声,“总之,柳老板认栽就是,别再招惹安宏了。”柳云湘摇头,“我绝不!”裴容挑眉,“你还没长教训?”“我来北金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不达目的绝不罢休。”“那行吧,祝柳老板好运。”见裴容转身走了,柳云湘又追了上去,“裴老板,安宏给你一匹妆花云锦一千两的价格,这明摆着坑你。我有一批货正往这边运,其中就有妆花云锦,绝对比安宏的货好,价钱也比他便宜一半,咱们可以合作……”裴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柳云湘,颇为无奈看着柳云湘。“裴老板,我很有诚意的,你看如何?”“柳老板,我没有你的无畏无惧,我就想安安稳稳做生意,所以不想得罪安宏。”柳云湘皱眉,“你也怕他?”“怕倒不至于,只是不想得罪小人。”“宁愿这笔生意亏钱?”“宁愿亏钱。”柳云湘默了片刻,道:“所以你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做成的一桩买卖,结果赚的钱却进了安宏的口袋?当然,他一直说你们哥俩好,大概你真心认他这个哥哥吧。”“你!”“谢裴老板今日相救!”柳云湘说完,转过身离开,她知道裴容厌恶安宏,故意拿话膈应他。不过要想他和自己合作,还得再想办法。上辈子欠你的柳云湘不放心严暮,直接去了景川苑。来到后院,见乞丐正靠着门前的木柱晒太阳。“严暮怎么样了?”柳云湘问。乞丐点头,“还活着。”柳云湘皱眉,“光活着就行?”“能活着就不错了。”柳云湘摇了摇头,抬步进了西屋,却见江远单膝跪在床前,手里举着一玉印。“殿下,这是镇北关十万将士托属下给您带来的王印,往后您便是镇北王了,十万将士只听从您的调遣。”柳云湘再看向严暮,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着床顶。“我不是什么镇北王。”他声音嘶哑道。“殿下!”“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您要弃这些将士于不顾吗?”“我连自己都不顾,如何顾他们。”柳云湘听到这儿,走上前接过那玉印,“我替他接了,这王位,他不要也得要!”柳云湘说完看向严暮,见他仍旧一脸淡漠,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没有对死的恐惧,对生的渴望,谁都不在他心里,她也不在。柳云湘沉了口气,再看向江远,问道:“镇北的形势如何?”当初她和镇北关的将士们谋划如何营救严暮,唯一能保住他命的法子就是镇北三州反了,拥严暮为王,与朝廷抗衡,与北金对阵。有三州十万将士给严暮做后盾,他才不会任人宰杀。可当时他们最担心就是朝廷和北金联手,镇北便会两面受敌,陷入困境。江远道:“这个时机也是赶巧了,长江以南接连暴雨,引发洪水,临近三州受灾,百姓流离失所,而朝廷却迟迟没有动作,民怨四起,继而发生暴乱。朝廷分身无暇,没有多余兵力镇压,这就给了镇北足够的时间,等朝廷再回头,北境三州已铸成铜墙铁壁。再加上十万将士皆是精兵强将,粮草足,马儿壮,兵器也充足,朝廷短时间竟没有与之一战的能力。”柳云湘点头,这个时间点是她算好的。上一世江南暴乱,这一乱乱了三年,当时还是严暮带兵四方镇压,才解除了内患。而如今的朝廷,权宦当道,文臣势起,武将没落,没有了严暮,想来形势应该很不乐观。江远想起一事,觉得好笑,便带上了笑意,“魏将军说您一定是神仙转世,不然怎么会算的这么准。”柳云湘干咳两声,遮掩过去了。“还有您走之前和沈云舟沈大人去了一封信,沈大人回信了,他说已经按着您的意思把和硕长公主就是晏夫人的事透露给了皇上。”柳云湘眼睛一亮,她当时还真怕沈云舟不肯帮这个忙,毕竟这人一向是利己的,帮她可没什么好处。和硕在大荣兴风作雨,企图扶持金悠的儿子登基,他们一旦势成,那她和严暮往后就只能过逃亡的日子了。所以她得瓦解他们的同盟,最简单有效的就是把和硕的真实身份透露给皇上。一个他杀了她丈夫,毁了她的家,逼得她自杀,对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她换了一副面容回到他身边,她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