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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一听这话不对，忙要开口，可那管事是个机灵的，已经跑进去了。“七夫人，我今日还有事……”“不是要去茶楼喝茶？”李夫人被堵住，一时说不出话来了。柳云湘左右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石桌，道：“今儿风清气朗，咱们就在外面坐会儿吧，我有好多话跟李夫人聊呢。“说着，她还吩咐子衿，让她去对面那凤仙茶楼要一壶茶和几盘点心。“别记账了，咱有现银。”这一句话无疑臊了李夫人的脸，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在石桌前刚坐下，那管事就拿来了账单，柳云湘让给管事将账单交给李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那婢女不敢接，犹豫的看着李夫人。李夫人瞪了那管事一眼，而后转过头，勉强对柳云湘笑了笑，“七夫人，其实我这两匹燕锦原是打算送给您的。”“送我？”柳云湘装作吃惊的样子。“是啊，先前您问我身上穿的衣服是什么料子，我瞧您喜欢，今日便特意来这落霞绸缎庄拿了两匹，正要给您送过去呢。”李夫人笑道。柳云湘看向李夫人身后那两个婢女抱的布料，果然是燕锦，而且她眼光也不错，这两匹眼色样式都好看。“那我就谢过李夫人了。”柳云湘给子衿使了个眼色，子衿领会，走过去将那两个婢女手里的燕锦拿了过来。柳云湘拿来一匹，放到腿上细细抚摸，由衷赞道：“好美啊，我太喜欢了。”李夫人松了口，“您喜欢就好。”柳云湘却又摇了摇头，“不好让李夫人破费。”“您肯收下，便是给我面子了，哪里是破费。”“这么好看的燕锦，我自然要收下，只是家里那位管得严，尤其收受贿赂……咳咳，看我说了什么。”柳云湘说着笑了几声，“对您家李大人，对我家夫君，总之都不好，咱们做女眷的，不说给他们帮忙，也不能添乱是吧。”李夫人笑容僵住，“瞧您这话……这话说得。”“这位管事，这两匹布多少钱啊？”柳云湘问站在旁边的管事。管事忙道：“一百两。”柳云湘点头，让子衿拿出银票给管事。子衿掏出银票，两手奉上给了那管事。管事有些迟疑，小心观察着柳云湘，有点不敢接。“买东西付钱，天经地义的事，管事您拿着吧。”柳云湘笑道。得了这话，那管事才敢接住。柳云湘再看李夫人，她脸已经难看至极了，“李夫人，您这婢子腿脚可伶俐？”“七夫人这什么意思？”“一刻钟能跑个来回吧？”“……”柳云湘喝了一口茶，“我便在这陪着李夫人，面前您一个人等的无聊。”李夫人暗暗咬牙，这什么意思，把她押这儿了，得拿钱赎？没想到这柳云湘这般不给她留情面，而且笑吟吟的，好似好相处，实则一肚子算计，让她只能吃哑巴亏。没办法，李夫人只能示意身边一婢女接住管事手里的账单，让她回府取银子。柳云湘笑意加深，亲自给李夫人倒了一杯茶，“李夫人喝茶，听说这绿茶能消火。”“七夫人说笑，我能有什么火气。”“李夫人想多了吧，我只说这茶消火，又没说李夫人您上火了。”李夫人呵了一声，“倒是我耳背了。”这时凤仙楼的老板来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碧蓝的长袍，留着八字胡。他送来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同时也送来了李夫人在他家茶楼欠的账单。“听说李夫人今日在此要还欠大家的帐，我一听说，这不赶紧来了。您府上门槛高，咱们迈不进去，不想您人这般好，专门在此候着等大家。这是您欠我家茶楼的账单，您要不要核对一下？”看着这一沓厚厚的账单，李夫人嘴都气歪了。“谁说我今日在此还账的？”柳云湘闻言端起茶杯，遮掩住了笑意。刚让子衿去茶楼要茶点的时候，她让子衿将这消息散布出去的。见一面真难做生意不容易，尤其碰到拖账的，更是艰难。因她也是商人，因此格外能体恤他们。柳云湘干咳一声，而后看向李夫人，赞叹道：“原来李夫人今日是来这里给大家还账的，想来是您也知道大家做生意不容易，不愧是父母官的夫人，想的就是周到，心眼又好。李府台能娶到您，那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说着，她还转头问那凤仙楼老板，“可通知其他家了，不能让李夫人等太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