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就是那日我下手重了些,他眼睛还青着没有?”“让他青着,这样才长记性。”“溺子如害子,您终于想明白了。”“再想不明白,岂不辜负您的苦心。对了,年春我家酿了几坛桂花酒,回头我给您送两坛过去。”“那我就谢谢您了。”“对了,我家对门那嫁出去的姑娘和离回家了,长得可水灵了,我当个媒婆,给您说说这门亲事?”“别,我要娶亲了,全城的女子都要心碎的。”妇人笑着走开了,柳云湘在马车里听着,也忍不住笑。一个官员能和百姓打成一片,感情能这么好,大荣官员也就一个杨贺。冯铮还真跟杨贺说了他和子衿的事,杨贺自是开心,一边搂着冯铮夸他有眼光,一边又感慨他长大了。“你都要娶媳妇了,我还是个老光棍。”“那您……”“我昨夜梦见我夫人了,她说我要是敢再娶,她就将我一块带下去。”冯铮撇嘴,“你那谎话一向张嘴就来。”“你不信?”“不信。”“那我让夫人今晚去找你。”“别别,我信你还不成。”来到燕州府衙,柳云湘一下车竟看到前面摞着好多粮袋,一人高,数十丈长,方方正正摞成一座小山。而旁边还有几个木箱子里,装着满满的碎银子。“这……”柳云湘瞪大眼睛。“得知太子和太子妃在岭南打仗,咱们燕州隔得远,出不来多大的力,但咱们家中有余粮啊,所以百姓自发捐粮捐钱。咱们可不是捐给朝廷的,只支援您和太子。”说话的同时还有老乡背着粮食过来,整整一大袋,摞到了小山上面。“这是给太子的。”那老乡还特意交代。官差回道:“老乡放心,我们定交到太子和太子妃手里。”听到这话,老乡才放心的走了。“太子将燕州多加的那三成税给削掉了,也没有追究之前拖欠的,燕州百姓都很感激他。”杨贺道。柳云湘心里很感动,也很感激燕州百姓还记得严暮的好。“还有,我们燕州官府已经为您和太子筹集了十万石的军粮,并从威州一带购进了一批喂马的草料,找您过来就是商议这些粮草怎么运送过去。”杨贺道。皇上不同意打仗,太子执意要打的,因此眼下形势非常微妙,他不在其中摸不清,最好是让柳云湘来安排。“我代太子谢谢燕州百姓还有杨府台的慷慨,这些粮草便由我来安排吧,杨府台不宜牵涉太多。”“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些粮草解决了岭南的燃眉之急,可帮他们渡过这个冬天。柳云湘当下也就不急着回京了,留在燕州,等着灵云的马帮回来,将这些粮食分三批运到了岭南。等粮草都安排好了,柳云湘再回盛京,已经过了年节,马上开春了。只是她的马车刚进城,便被宫中禁卫给截住了。“太子妃,皇上急着召见,请您先跟我们进宫一趟吧。”对峙皇上自岭南开战以后,皇上已经连发三道诏令,召严暮回京,但严暮不但没有回来,还回了皇上一句话:打不退南晋敌寇,他绝不回京。而朝廷没有给岭南出一分军饷,那些因打仗而流离失所的灾民,朝廷也未救济,仿佛已经放任岭南自生自灭了。这次进宫,皇上会将怒火发到她身上,柳云湘心下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再多准备,只怕也难抵御皇权的威压。在宫门口下了车,让柳云湘意外的是内阁大学士吴敏吴大人携十几位大臣就守在门口,见到她下了马车,忙上前行礼。“吴大人,您这是?”柳云湘扫了一眼众大臣问。“太子妃,因岭南的战事,皇上多次在朝堂大发圣怒,还直言太子违抗圣命,当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押解回京。如今太子在岭南,而您一个人回来了,皇上势必不会轻放您。我等陪您一起进宫,哪怕丢了乌纱帽,也定会保全您。”吴敏道。“是啊,太子为大荣鞠躬尽瘁,我们当臣子的也不能退缩!”“我们合力保您,皇上也要掂量掂量。”众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柳云湘抬手往下压了压,让大家先听她说。“本宫知各位的心意,但皇上只召见了本宫一人,诸位大臣硬要一起进宫,势必让皇上不高兴。诸位若真想帮本宫,便在此等候,本宫先进宫面见皇上,若有个不测,到时还请诸位搭救了。”柳云湘看着大臣们道。她想活命,因此并不推拒大臣们的好意,但她得先试试能不能说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