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驸马知道吗?其实雍朝最后两任皇帝,一共在位十八年,是雍朝最勤勉的皇帝,其中睿帝是披肝沥胆,呕心沥血,死前还在批阅奏折,他们不眠不休想要力挽狂澜,却还是一败涂地,你道这是为什么?”
孟淮道:“因为政令走不出长安,彼时地方割据,皇帝已经没有了威慑力。”
“对啊,岂止走不出长安,连未央宫都走不出。那些行之有效的政令都没有得到实施。”
“公主说这个,是想要说政令并没有错,上位者也有苦恼,便是下面的人不听话?”
“下面的人不听话,上位者也有责任。”秦嬗道,“我只是想告诉驸马,看事情切记愤世嫉俗,让一时的情绪牵着你的鼻子。”
孟淮听完,低头想了想,道:“确实,我愤慨也是无用,还不如冷静下来,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扭转现状。”
“驸马想通就好。”秦嬗喝了一杯茶,道:“可惜的是,我们才刚上任,能做实在太少。”
“能做一些是一些。”孟淮思索片刻,道:“就我今日去看的那家书院并公主会去的寺庙,既然项蒙等人想做样子,便让他们一直做下去。”
秦嬗道:“驸马有何办法,如何让他们一直做下去?”
“只是…”孟淮有些踌躇,“还需公主帮忙。”
秦嬗伸手,“你且说。”
“也没什么,只不过让希望公主派人集结十来户人家,做几面锦旗送到公廨去。”
“而且要敲锣打鼓,弄得街头巷尾人人皆知?”
“正是。”孟淮道。
秦嬗思考了须臾,道:“这还不够,之后驸马还需得签署表彰公文,抄送给其他郡县。立这几家为典型模范。”
“让他们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也得做下去。”
秦嬗挑眉,与孟淮对视一笑。
这时,婢女们请二人去用晚膳,秦嬗披了件外袍与孟淮一起前往,走在回廊上的时候,秦嬗忽然想起一事,她边走边问,“驸马说从书院就直接回来了,仿佛时间不对吧?”
孟淮脚步一滞,跟在身后着的下人纷纷停下来,秦嬗回头,见此如履薄冰的场景,不禁笑了,道:“不过随便问问,驸马不必紧张。”
孟淮如何不紧张,他出了书院,确实去了其他地方,只是若是告诉了秦嬗,怕是家里又要闹翻天了。
如此,孟淮想还是先压一压,等他将某些事情都弄清楚了,再告诉秦嬗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