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秦嬗的人生又要开启新的篇章,她的内心却极其平静,毫无波动,经历两世的种种,她已经能做到处变不惊了。
可卫封以为她会害怕,难得挤出一丝笑意,拍了拍秦嬗的手,道:“公主放心,老臣会竭尽全力辅佐你。”
秦嬗也笑了,道:“多谢丞相。”
“这便是了。”卫封欣赏秦嬗身为女子却如此镇定自如,他道:“无须怕,人生本就要战风斗浪,大起大落,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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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交给卫封,待他走后,秦嬗招来韩策,只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萎靡。安慰话秦嬗一时说不出口。
她只问:“繁星的丧事安排好了?”
韩策点头,“都安排好了。”
秦嬗眨巴眼睛,一滴泪落下来,“都是我害了她。”
韩策本来与繁星商议好今年成亲的,现在遭此剧变,万事都成了过眼云烟,他抬手擦擦眼睛,秦嬗看去,三十多岁的男人哭成泪人。
天道无情,可有许多人仍旧有情。
秦嬗从哀伤里挣扎出来,她镇定了些,低声道:“我问你,九皇子怎么样了?”
韩策愣了愣,没想到秦嬗会问这个,他道:“还活着,李悟好像要请示陛下,也就是新帝,凭他定夺。”
“他当然不敢杀皇子了。”秦嬗鼻子里哼了一声,“皇子当然只能有新帝来裁决。杀了无辜婴儿,李悟可就犯大忌了。”
秦嬗思忖半日,让韩策附耳过来,悄声与他交代了一件事。
他瞪大眼睛,本要拒绝,可看着秦嬗胸有成竹的眼神,他明了公主一向有主见,而且事实证明,即便她不能料事如神,也能力挽狂澜,及时止损,将事情走向牢牢把握在自己掌中。
故而,自己还有什么可进言的呢。韩策能做的,就是听命。
于是他领命退了出去。
秦嬗等人走了,她一人躺在榻上,闭眼许久疲惫至极,却毫无困意,她撑起身子,披上外袍,一面咳嗽着,一面从紫檀木架子上取出一张舆图。
往事猝不及防地浮现,当时她就是拿着这张舆图,问孟淮:你想不想外放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