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阵法十分复杂,你一个小妖精是万万破不开的。”他倚靠着竹子,闭着眼吹嘘。
南宫皓月听着因风吹过,沙沙作响的竹林,再看看天空,已经飘不下任何一片雪了。
“我见你不凡,你可有能力破开幻境?”南宫皓月抿着毫无血色的唇,微微瞧了瞧他那悠然的神情。
“嘿,你看人真准!我还真能破!”他打了个响指,随后笑道:“但本仙饿了,现下法力不济,怕是难以尽力。”
随后,他潇潇洒洒推开房门拥入,顺手坐在了小桌边饮起了凉茶。
“走了这么远的路,竟一口热的都喝不了。”他提起茶壶失落摇头,转手在桌上变换出一套炊具。
煮雪炒茶,倒是新意,这生冷的木屋,倒是因他来了,有了些烟火气。
他喝的高兴了,抬手给南宫皓月斟上,南宫皓月顺势坐在她前方,小心翼翼品茶。
“如何,云山绿芽,是不是入口回甘?”
她不知道这茶好不好喝,只觉得师父应当会喜欢。
“还不错。”她喝了几口,便打起了要些茶叶当礼的主意。
“我爱喝的茶自是非常好,何来的还不错,好似十分牵强,到底会不会品茶?”
他欣然吹来小口热气,便细细品了小口,随后聚精会神回味起来。
南宫皓月抬头看着被竹子遮蔽的天空,问道:“不知外头今年几何?”
“我们神仙的岁数如此悠长,记得何年何月与我毫无益处,唯有像人一样的寿岁,才会拼命记住今夕何夕吧。”
南宫皓月见他张扬之态,也只是静默地看向天空,“凡人寿命虽然短暂,却也绚烂精彩,而做神做魔和做妖,正因知道年华尚好,便肆无忌惮应对光阴。”
“傻孩子,竟说些难懂的话。”他半睁开眼,向她合计道:“你不会是被冻傻了吧!”
南宫皓月不语,只是一味冷淡,合上了瑰丽的眸,周遭一切都变的漆黑无状。
管的宽仙君继续道:“别管今夕何年了,外头可正乱着呢!连本仙这等与世无争之辈都要避祸逃亡,可想而知,这外头何其凶险。”
南宫皓月轻抬起眸,漫不经心问道:“发生了何事?”
管的宽仙君幸灾乐祸道:“还不知道吧,你们妖族发生了兵变,你们那个什么帝姬,竟然刺杀了妖族的帝妃,有趣有趣。”
南宫皓月心神不宁,原来冰吟已经逃离了天庭的魔爪了,她卧薪尝胆这些年,可算坐实了帝姬一位。
帝妃吗?那位龙王的妹妹,当年妖帝三书六礼将她迎门,她死了,龙王怕不是要掀起波涛淹了妖帝城。
“既然你还有心思谈笑,不就说明她还没死吗?”
管的宽仙君仰头大笑道:“死的当然不是她,不过很快,要死的就是那离经叛道的帝姬喽。”
南宫皓月垂目,心中已然毫无波澜。
“这看来不过是妖族乱了罢了,何故让你一个闲的没事的散神四处避世?”
管的宽仙君吃起了小甜品,悠然道:“唉,你久不出世不知道,这魔族与妖族打成合谋,此时正攻打九重天呢,天地大战,焉有容身之地,所以我干脆在大战之前便逃出来了。”
“好歹也是个上神,竟只有此等胆量?”南宫皓月手中素帕轻轻擦拭嘴角的余露,启唇慢道。
“还没问你叫啥呢?又是因何困在此处?”他不紧不慢喝着茶,抬眼细看她眼中的寒意,带有三分试探。
南宫皓月垂着头,看着烧沸腾的热水,缓缓道:“我叫云黛,被师门放逐,在此修行已有许久,始终出不了这三十六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