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皓月用剑将茶杯挑开,削落了珀临一缕青丝,风声鹤唳中,珀临微微一笑,无涯便被从水中钻出的怨灵摁在桌上不得动弹。
“强者才有批判的实力,你一介低弱水灵,压制你,只需吹灰之力。”他上前,轻轻凑在无涯耳边道。
南宫皓月持剑欲调开恶鬼手,那鬼手却粘连一起,无法剥离,无涯被摁得五官乱飞,骨头架子已经被压成弯曲。
南宫皓月对珀临持剑相向,“放开他。”
“好啊,不过凭什么?”珀临不屑得看着有些残缺的剑,狞笑道:“就用这样的剑吗?真是寒酸,你们蓬莱可真是落败了,一把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剑虽破败,但依旧能斩杀邪祟奸佞,尤其专斩你这种小鬼!”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很害怕?”他缩紧双腿,拧巴得瞪了一眼南宫皓月,撅嘴细声道:“好了,不陪你们玩了。”
他微微抬手,恶灵退散,无涯也被解救下来,他将头掰回原形,身体也接回原处,还是略带笑意看着南宫皓月,“我没事美人,一点也不疼。”
他只恨,自己太过弱小,处处受制于人。
“南宫皓月,魔帝有请,随我到魔宫一趟。”珀临略带命令之意,俯视二人。
“既是魔帝请我们,也当摆出请人的态度,如此行径?便是你们魔族待客之道?眼下让我们到魔宫去,莫不是要我们逼上梁山,与你们为伍不成?”南宫皓月与珀临面面相觑。
珀临嘴角微撇,浅笑道:“不与我们为伍,你又能去何处?”
“我还在蓬莱麾下,蓬莱便是我的归处,我来自妖族,妖族广袤之地,何处是我去不得的?”
他忽然发笑,前俯后仰道:“何处去不得,我想你此时已成了人人喊打的妖物,见而杀之,不问后果。”
南宫皓月气愤,身后气焰愈演愈烈,震起八尺河水,她龇牙道:“闭嘴,你们魔族才是人人得诛之的邪狞,休要与我相提并论。”
“你这几日都在砚城,怕是消息闭塞,还不知道吧!蓬莱仙君已昭告四海八荒,逐七弟子出蓬莱,生死不问。我想就是你吧!”他仰头看着大晴日,随后略带奸笑看着她。
南宫皓月瞳孔地震,跌坐在船边。
无涯上前挽住她,反驳珀临道:“少妖言惑众,叱延神君对美人何其上心,光是拜师会便宴请了八方神佛,又亲自行戴冠束衣礼,可见对其珍视,怎么会将她逐出师门?你若想挑拨离间,也不寻个有说服力的,这不是添乱吗……”
“师父,他不可能会……”她开始彳亍起来,咬紧上唇,手掌冒汗,她钻紧小舟的船身,就要将其撕裂。
“师父,大抵还在为几百年前的事生我的气吧!几百年不见他,想是已经将我忘了。”
“是啊,犯了那样的欺瞒之罪,不原谅是应该的。”她低头笑着哭了,这下,她好似彻底拔除了枷锁似的,放下了别人可以探看她的纱帐。
“师父,师兄……”她仰天叹息,已经久久难以释怀。
珀临拱着手,似乎对她的失落习以为常,“哭有何用,你若有不甘心,不如杀上蓬莱,将那位战神擒了来当面对问:为什么?为什么将我赶出蓬莱?你不知道我要是没有蓬莱庇护会死吗?”
“我不想听!”南宫皓月捂住耳朵,脸上青筋暴起。
无涯也不顾是否打的过珀临,大声道:“没听到让你闭嘴吗?”
“我不过陈述事实罢了,不想听我便不说,不过这事已人尽皆知,你们若不信,大可寻个人问问,看我说的真假与否。”他得逞笑道。
“小老儿虽不懂战神所想,但听方才这位仙君所述,可见战神对这位徒弟十分忧切,不像是会做出此等事情来的人。”摆渡人不知何时发话,这倒是惹得珀临不悦。
“撑你的船,年轻人的事少掺和。”珀临只是不耐烦瞪了他一眼,招了招手示意他别管。
摆渡人无奈背过身去。
“他就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头,能听到几分真切?不若,你们到砚城去打听,尔等在砚城不是有相识之人吗?听听他们怎么说便知道了。”
南宫皓月撑起身子,袖子轻轻拭去眼泪,当下还不是哭闹的时候,她深知珀临此来,便是奉魔帝之令前来招安。
南宫皓月为人妖仙三界不容,魔帝想为她谋一份生机,愿抛出橄榄枝。
“不用去了,赤羽童子应当不会骗我,毕竟我身上没什么可图的,不知魔帝招安我,封的什么官?”南宫皓月放下芥蒂,朗声问。
“咳咳咳。”珀临稍显不安。
“咳咳什么咳咳,即是诚心招降,也得拿出个把诚意来不是?至于官职嘛,容她想想。”无涯胸有成竹,认定她想要的,魔帝给不起。
“这个……”他有口难言,转身背对他们拗口道:“这个我不知,还得魔帝亲自册封。”
“美人你当真要和他走?你岂不知若是皈依了魔族,便是站在了蓬莱的对立面,日后战场上免不了对阵蓬莱那位,与你的各位师兄。”无涯好意提醒,倒是让南宫皓月理智了三分。
南宫皓月看着悠悠的河水,河水突然刮来一阵只吹得起青丝的微风。
“小女特此谢过魔帝好意,但南宫皓月既身为妖族,受妖界天地生养,此生便绝不会背离妖族,做不到叛离。”南宫皓月矮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