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冰吟她,比任何人都贤明通达,若她能隆登大典,管好妖界,妖界便不再有今朝这般生死别离,雀翎姑娘,多谢。”
“我不是帮你,我一心只为帝姬。”
“多谢,在她最困难的日子,有你陪在她身边,日后,也多需你在她侧相陪了。”
“我是帝姬的人,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如此。南宫皓月,你这人我是不喜的,你我不会成为敌人,也注定不会成为朋友,日后生死,还望自重。”
“你也是。”
不等南宫皓月说完,雀翎便匆匆离去了。
南宫皓月思索,这梨白居士竟能与叱延打的有来有回,究竟是何出处?
她隐身来到周围帐内,兜兜转转几处,才瞧见一个白色身影。
此人她绝对见过,这清冷出尘的背影,绝非平庸之人。
她隔开一些位置,缓缓跟到了梨白居士的帐外,她似乎在里头对着煤灯看书,聚精会神的。
南宫皓月从口中吹起一阵冷风,刮入帐内,灯火忽明忽暗,梨白居士手一挥,便套了个琉璃盏在上头,反而将帐篷照的更亮堂了。
梨白居士看着书,右手不知不觉搭着脸,左手翻着书页。
随后她又在纸张上写了些什么,只见纸页过半,她随手抛到半空,纸张变成一只纸鹤,飞出帐外去。
这千鹤传书,不正与白雪岚教于自己的,是同一种术法!
她双眼呆滞,身体不觉倾斜一分,便触动了帘子,梨白居士顿觉有人在外,忙扔出长针。
“是我,师父。”此时,冰吟捏动细针,掀起帘子。
“是你,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战事吃紧,冰吟不觉气断,便出来走走,不知不觉便到了师父帐外,还见你房内灯火通明,又不忍惊扰,这才踟蹰于前。”
梨白居士将银针收回,这才放松戒备。“你是主君,理当好好歇着,如今春风湿冷,你更该在房中藏着才是。”
“唉,难眠啊,师父,如今战局正好,不日我们便能得偿所愿,徒儿这心里,却总觉着闷得慌,是何原理?”
“若是无眠,便回房中打禅,为师还有些事要处理。”
“那我等师父将事忙完了,想跟您说些体己话。”冰吟跪坐在梨白居士桌前,看向她桌上杂乱的竹简。
“有什么话是明天说不得的?”
冰吟忙上倒了些茶水在磨台上,缓缓研磨,“平时不觉着,今日到师父帐内,只觉此处分外冷清,连个炭盆都没有。”
“为师素日不需这些凡物。”
冰吟搓了搓手,缩进了大氅里。“师父,你还记得我们在襄染山时,徒儿也是这般为您研磨看茶,现在想想,那真是一段可忆不可追的时光,梨花落窗台,熹微展颜开。”
“若是想念,以后也可时回襄染山常住。”
“后来有一日,您便留了一封信纸,匆匆离去,再没有回来,只说让我去人间游历,修行三苦,我便一路救妖怪,大家同我一道揍恶妖救怜儿,逐渐壮大,便寻了个山头做大王,后来,物是人非,我也就走到了今日的地步。”
“是在怪为师不告而别!”梨白居士轻挑她一眼,眼神淡漠。
“原以为我会跟着师父一辈子,您让我下山修炼,也是因徒儿修行时不思进取,急功近利,徒儿原先不懂,现在历经万难,才懂得师父当年的苦心。”
“我早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即便身处窘境,也能有所作为,冰吟,你做的很好了。”
冰吟轻笑,露出一丝欣慰。
“冰吟想知道,师父以前的事,这些年您从来都自封自术,从来不提您自己的事,如今再见,冰吟想留住师父,想知道您的过去。”
“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些快意恩仇孽缘猖国的事。”
冰吟原以为提前原来的温馨,可以让她稍加打开戒备,松些口,没想到梨白居士如此警觉。
“从前我一心贪玩,学成些皮毛便嚷着要除尽天下恶孽,肃清不公,等到了人间,才发现天外有天,您教于我的术法,倒成了我保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