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d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清晨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楚辞坐在18层律所的办公室里,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真皮沙发的纹路,目光落在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张诚,本地小有名气的建材商,也是他独立接案后的第一位客户。
“楚律,您好您好,这是见面礼,还请您先收下。”张诚将一个厚重的牛皮纸信封推到桌中央,信封边缘露出一沓红色钞票的一角。
楚辞没动那信封,只是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张总,我们先说说案子吧,不然这见面礼你送得也不安心。”
“好好,都听您的。”张诚没有端着老板的架子,对楚辞十分客气,对他的冷脸也假装看不见。
“张浩然对同班同学林默实施校园霸凌长达半年,导致林默患上重度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多次自杀未遂,目前还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他的语速平稳,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份与自己无关的文件。
张诚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但小孩子打闹没轻重,林默那孩子本身心理就脆弱,怎么能全怪浩然?再说,我们已经给林家赔了三万块了,他们还不依不饶,居然敢报警。”
“打闹?”楚辞似是被逗笑,指尖叩了叩桌面,“根据学校监控,你儿子不仅带头对林默进行辱骂、孤立,还多次在厕所、楼梯间对其进行肢体殴打,这些可不是打闹的范围”
张诚点头道:“楚律,这些我都知道,但您可是安阳律所的律师,肯定能让我儿子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的。”
楚辞终于拿起那封信封,指尖捏着钞票的质感让他莫名心安。
只是上手一摸,就知道信封里正好十万。
“张总,法律面前,证据说话。”他将信封堂而皇之地放入抽屉,动作干脆利落,“现在需要做三件事。第一,我会让人联系鉴定机构,重新给林默进行鉴定;第二,我会教你儿子该怎么说,将所有行为定性为‘同学间的玩笑’,让他好好记住,别在庭审露了馅;第三,你尽快去打点学校领导和班主任,让他们出具对你儿子有利的在校表现证明,淡化霸凌的严重性。最重要的是,让提交到法院的监控合理地变成剪辑后的版本。”
张诚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办!学校那边我熟,肯定能搞定。那……林默家那边呢,他们肯定不会接受伤情鉴定的吧?”
“不需要他们同意。”楚辞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熨帖的西装外套,“如果他不愿意做伤情鉴定,那就只能说明他内心有鬼,自然不会有问题。”
张诚明白了楚辞的意思,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楚律果然名不虚传!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需要我做什么,你随时吩咐。”
楚辞送走张诚,走到门口时说道:“明天上午十点,让你儿子来律所,我需要和他单独谈谈。”
“好,我知道了。”
张诚离开后,楚辞拿起手机给新来的实习生发消息。
没多久,一名面容白净、表情憨厚的大学生走了进来。
“楚律。”
“小严,你先看一下这个案子。”楚辞将张浩然的案子甩给严律己,等他看完后,接着道,“张总要我们帮张浩然摆脱林默的纠缠,这很简单,所以这次你跟着我。”
严律己眼眸低垂,压下眼底的厌恶与愤怒,声音却带着欢喜:“谢谢楚律,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嗯,你先去查一下林默的主治医生,拿到他的既往病史。顺便联系鉴定机构的王主任,就说我晚上请他吃饭。”楚辞安排道。
“好的。”
“还有,明天张浩然会过来跟我们说明情况,你做好记录的准备。”
“是。”
第二天,楚辞的办公室中。
张浩然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桀骜与心虚。
楚辞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抬起头。”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你心虚,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直视别人。”
张浩然猛地抬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我……我知道,但……”
“没必要紧张,未成年人的法律责任本就有限,只要你不承认,加上一些证据,就绝对不会受罚。但你要是自己说漏嘴了,那就绝对会输。”他顿了顿,从严律己手里接过一个录音笔和一叠打印纸,“这是我让人整理的‘事实’,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自然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