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匆匆赶来的谢延亭见了这“御前使唤”的木牌也是哆嗦了半天。
惊魂未定之余,将那自家的妻小扎扎实实的骂了一番。
谢延亭为何也是一个如此害怕?
这是倒不是他胆小,却由不得他不害怕。
这边寨战事无有,然也是个袭扰不断。两国倒也是个安生,朝堂便视此若蛮荒之地为充军发配之所,原先且是一个无人问津之地。
然,自大这化名孙佚的宋粲来此,便让这京城连问都懒得问一声的边砦,着实的热闹起来。
先是一路节度使童贯来此,险些让他遭受杀身灭门之祸。
后有郡王亲书手信,赏赐“四弟”家奴百余众!
再看那些个家奴,与其说是些个伺候人的家奴,他宁愿相信这他妈的就是一帮骄兵悍将。
那一个个的,要么就是军中名将,要么就是兵家的骨血,名将的后人。
那资历,随便放在那都是个将帅。
然,这边惊诧的嘴还没合上,便闻朝廷下旨:“重开宋夏榷场”。
然这榷场,偏偏又选在这人迹罕至,鸟都不拉屎的银川砦!
且还在自家心下想不通之时,便又被这“御前使唤”腰牌出现在这边关寒寨,吓得一个双腿战战!
况且,这密遣的上差来此,倒看不出个与这宋夏互市有何关联。饶是想不出来此的目的为何?
如何如此说来?这“御前使唤”倒是有督军之责,斩将之权,却未曾听说过有下马管民的说法。
既然不是为了这宋夏互市的榷场,来此且是个欲意何为?
放开这一层不说,我好好的在这认真的工作呢,你中央忽然就派过来一个督导组,关键还不通知你。
搁你,说心里不慌?那才怪!
一番思来想去,心下着实的想不出个明白。
而眼下自家这个劣迹在身“抚远皇城使”倒是个尴尬。往日犯的浑作的妖,冒领、贪没,哪一件拿出来都是个死字。
想罢,便狠下心来,将心一横,道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
问了夫人那陆寅长短,便双手捧了那牌子战战兢兢的上得坂来。
见坂上一边是顾成砍柴,听南烧火,龟厌捡炼丹药饶是一个热热闹闹,欢声笑语。
一边且是树下榻上一主一仆愁眉苦脸的冷冷清清。如此,便是应了阴阳交融,显得一个相得益彰。
见那宋粲面上不爽,那夫人口中新来的家奴且在旁小心了伺候。
想上前,却也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倒是不好唐突上前说话。
左右不妥,倒是见那李蔚与那宋易张罗了那些个家奴掌灯点火,端饭提酒的忙活。
见了个好说话的,便赶紧上前拱手。
那李蔚听罢且是个不信,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他怎会有“御前使唤”这等高级的玩意儿?
然,亲眼看了谢延亭手里的牌子也是裤裆里跑风的一阵哆嗦。
于是乎,便将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道:
“你这谢使好不知计较,且说与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