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自家的夫君,和那众人口中的“汝州”饶是个自家还未去过的极好去处。倒也想象不出来。他们口中的“汝州”究竟会是个哪般的模样。
心有所想口有所言,怔怔的望了那坂下的旷野,喃喃脱口自问一句:
“汝州……”
陆寅听了听南的呢喃,便望了她一笑,伸手摸了那听南的肚子,笑道:
“且等琐事忙完,便与家主告了假,带你回那汝州的家,拜了干娘……”
说至此,却是一顿,遂,那眼光中也有些许的希翼和向往,浸润了眼眶,口中喃喃了:
“倒是一场好大的欢喜……”
听那陆寅怔怔的说来,听南亦是一个欣喜,心下于那汝州,更是个身虽不至,而神情向往之。
叹了自家从小便被那伯马绑了去,饶是不曾受过父母片刻之爱。
“家”,这个字,也只在常说于旁人口中,自家却愣愣的想不出,这“家”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虽尽力的想了去,却也是平添自己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尔。
却如今,自家也算是个有“家”之人,尽管,这“家”且在那不曾去过的汝州,“家”中还有个不曾谋面的干娘。
更甚之,自家这郎君知冷知热,那病病歪歪的家主,亦不像寻常权贵,高高在上。
然,听得自家又有一个“娘”来,且是一个欣喜的心下打鼓。心下想了,却不知汝州的那个素未谋面的“娘”,好不好相处。
不管怎样,且是有个“家”了。倒是现下有孕在身,那想不出个模样的“娘”若是知道定不知如何的欢心。
这一点倒不用她担心,那汝州的诰命若是知晓自家还有这乖孙,定是要五马三枪的自汝州立马杀将过来。
什么瓷作院?什么“云韶坊”?统统玩去!她倒是能高兴成一个疯子给你看!
且在陆寅、听南两人一言不发,眼神呆呆的各自憧憬了自家心中的未来。
却听的身后一片吵嚷之声。
闻其声嘈杂,惊陆寅慌忙舍了听南回头看来。
回头便见众家奴簇拥了宋易搀扶了那一手抱了那“坤韵”一手抓了那瓷瓶的宋粲踉跄而来。后面还跟了不停挠头的李蔚,和慌里巴张的谢夫人。
陆寅却未曾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的暴怒,口中不断的斥责宋易道:
“怎不与我说来!”
那陆寅见了那宋易闷声的挨打也是个心下过意不去。
躬身叫了一声“家主”连滚带爬的上前搀扶。
却遭那宋粲不顾身体不济,一顿的剑鞘敲来。
倒是打了个猛了些,却闪了自家的一个趔趄。
陆寅见事不爽,便也只能舍了一身打,上前扶定了自家这体弱的家主,却也不敢开口相劝。
谢夫人见一片的乱糟,只身上前,赶紧护了自家的干妹子听南,远离这男子厮打之地,唯恐伤了孕身。
宋粲打了几下,也是个无力,且喘息的由那陆寅搀了坐在坂上路口处。
只是捶胸口,粗粗的喘息,倒是说不出个话来。
陆寅无奈,也只能帮其推背顺气。
许久,那宋粲喘息声息,然那眼却呆呆的盯了那坂下道路。却是一口气喷出,遂哭道:
“拿了你的剑去……仍躲不过你舍我……且是怕我死在半路麽?”
饶是一个声嘶力竭,尾声带哭包。怎奈身体不济,又是一阵喘息不止,捶胸之后,便又压了声音,惨惨了望那路口,喃喃:
“我亦是孤寡之人也,怎的舍我……”
说罢便又是一阵狂咳短喘。其声切切,饶是听得身边一众人等泪目。
此时的陆寅亦是一个悔恨不已,悔不当初叫醒了自家这家主,至少有个托付交代于他。
然,现下这情况也是不敢耽搁了去。便拿了那宋粲手中的丹瓶,唤了听南取水,手忙脚乱的张罗了众人于那宋粲服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