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属实?”
童贯听了这话饶是一个心下惴惴,双手战战将那札子合了,哆哆嗦嗦的放在身前,垂手道:
“回主子,武康军尚可……”
咦?这就完了?人问你知兵不知兵!你却信誓旦旦的诅咒发誓说这屁真不是我放的!
许久,听那官家叹了声,喃喃道:
“原你也怕了……”
童贯听了这不温不火的抱怨来,也是个不敢抬头,然却又是个不敢不答。
遂,颤声道:
“待战时,可再行征召……”
这话回的连自己都没底气。
征召?倒是能多些个人。仅此而已。
童贯亦是积年的带兵,这军队可不是在于人多。
一个简单的“枪林御马”的步人阵,且是一帮人积年的反复演练,一直到相互配合得当才肯罢休。
兵,说白了,不是说穿上了步人甲就能上阵了。平常人你让他扛上几百斤的铁片?你还让他跑?能站稳了就不错了!还要说抡二十公斤重,一米八长的斧头砍人?这事说出来跟闹着玩一样。
童贯也是经得战阵过百,手上斩敌数十。
也曾见过那番兵如墙,铁马如林。
重骑一个冲锋便将那千余人的大阵一击而溃。
更可笑的事那些个未经训练的兵丁总是很自信的觉得,他穿了铁甲的双腿要比马跑得还要快些。
步军如此,那马军更是提不要提。
太宗时马军一人三马,静塞铁骑更是奢侈,达正兵一名,军马五匹。
而今,边军尚能做到一人一马。当作门面使唤的禁军,也只三人一马。厢军?什么是马?
那位说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北宋朝廷也有保户养马的。
这话不假,《保马法》是安石变法中的一项。
主要内容是将原来由政府的牧马监养马改为由保甲民户养马。
保甲户自愿养马,可由政府给以监马或者给钱自行购买,并可以免除部分赋税。这样百姓也获利,军队的战马也有保障。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倒是个连骨感都说不上。这话怎么说呢?
骨感,说白了也就是个瘦了点,但终归是有吧?
《续资治通鉴长篇拾补》中记载:崇宁元年,朝廷统计养马的情况:
朝廷养马人数计一千七百九十七户,拥地三千多顷。共养马一千八百二十九匹。
河北东路二两七十八匹,河北西路一千四百一十三匹,京西北路一百一十五匹,京东西路十四匹,河东路九匹,开封府界、京西南路、京东路一匹也没有。
字面数据看上去是一户还不能平均养一匹马。
这朝廷养马的钱,养马的地都去哪了?
哈,你也别问,那基本上就是一本糊涂账,问了也会有人跟你说,这事不能说太细。
然,就马军而言,军士若没个三五年熟悉军马,拱了它吃喝,伺候了刷洗方可认主。
指望学两句“得,驾、喔、喻”就能让军马听话饶是有些个无稽。
而且,军马的职业寿命也是短得可怜。基本上也就是七八年,其中驯化需要个两三年,正经能上阵打仗用的,也就是个五六年的光景。过了这个齿龄也就老而不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