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孟齐先按快门给他拍了一张。
周行砚朝他走过去,他正在给雪人系围巾,随口说道:“今天还怪冷的。”
周行砚把他的手抓过来,感受到一片冰冷湿滑,下意识地捂在手心。
他往回缩了一下,被周行砚握紧,于是微微蹙眉。
周行砚很有眼色地松了手,取出一个首饰盒递过去。
云念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串沉香手串,散发着古朴质感,老气横秋的。
“这是干嘛?”
“开过光的,能护佑你平安,”周行砚一本正经地说道,“送过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下,本来昨天就能到。”
云念笑出声,想了想,拿出来套上手腕。
周行砚看了看,粗细大小都很合适,深褐色衬得手腕如霜雪般莹白光润。
云念顺着他的目光也低头看了看,笑道:“谢啦。”然后转身继续给雪人系围巾。
周行砚把东西送出去后,没吃早饭就急急忙忙赶回昭城。
临走前,云念还在客厅里找云孟齐扳手腕,和他说了再见,还祝他一路顺风,但除此以外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好像如今他在与不在都没有区别,生活里并不会少什么。
周行砚这一走,又过去数月,中间回来几次,云念行色匆匆,赶着去玩,或者去学□□是错过,并没有来得及说上几句话。
只能按捺着那份难耐的心思,带着没有得到任何舒缓的思念,重新赶回繁忙的昭城。
夏天,周行砚终于等来了好消息,云念被昭城大学录取,等天气再凉快一点,就会来昭城报到。
夏天快结束时,周行砚又回了云家一趟。
这一次云念没有办法再不理他,因为他要来带云念走。
云孟齐和叶菲芸最近忙着谈一笔大生意,絮絮叨叨地对两人嘱咐一堆话,然后把云念交给周行砚,从生活了十八年的家离开,被周行砚带去昭城。
云孟齐哭得像卖孩子,叶菲芸无语:“是谁之前天天说小周那人最靠谱,把孩子交过去最放心,现在这又是在干嘛。”
云孟齐一边冲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子挥手,一边抹眼泪,宽慰自己:“是,是,小周这人靠谱,是个正直的好哥哥,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
而车上的云念在度过短暂的不舍之后,只剩下兴奋,不停地拉着周行砚问这问那。
周行砚深深注视他这张凑过来的脸,心里满足,话都多了不少,一路上不厌其烦地细细回答他的每一个鸡毛蒜皮的小问题。
因为相隔距离甚远,路上云念又一直兴奋,一刻不停在说话,等到了昭城,已经累得昏昏欲睡。
虽然周行砚已经提前修完课程,拿满学分,不再需要经常去学校,但为了方便云念上学,早在收到消息时,他就把住处换到校旁,一套宽敞明亮的公寓,两个人生活绰绰有余,毗邻大学城却有独得一份的幽静,同样十分适合云念休养。
云念刚进屋就累瘫了,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转着眼珠打量视线范围内的空间,感觉这里无论墙饰还是家具还是头顶的灯都很像自己在家里的卧室,全都很符合他的心意,很满意地说:“周行砚,这里不错嘛。”
周行砚给他开了一瓶水,弯腰递给他,说:“卧室在左边。”
云念不想动弹,维持着躺在沙发上的姿势,望着头顶上方的那瓶水,说:“我不想喝。”
周行砚手指微动,按捺下把人抱起来亲自喂水的心思,把水放一边,平静如常地说:“我还有个合作要谈,得马上赶过去,可能会回来得晚一点,你先休息,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云念闭着眼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周行砚也没从他脸上瞧出什么对新环境的不适应,更是没有什么对他的不舍,找了个毯子搭在他身上,不声不响地关门走了。
门关上后,屋子里一片静寂。
云念来不及思考这与云家有哪些不同,直接在沙发上沉沉地睡过去。
醒过来时,在沙发的位置刚好能看到落地窗外火红的一大片夕阳,夏天还没正式结束,晚霞像烧起来一样,烧得客厅里都通红一片。
云念枕着胳膊,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夕阳,感觉肚子饿了,起身去冰箱里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