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下,从新便拿了水壶进来。叶霄将季与京扶着坐起,自己在他背后撑着他。
从新负责喂水。喝了几口,季与京再度躺了回去。
从新看他这般,不由叹道,“吴将军怎么练的,这个年纪了,肉身仍是如此强悍。”
季与京:“勤奋,这世间无人能敌的勤奋。”
心中有大爱,有大善。
吴庭善是任何层面上的浔国第一将。
“老大,这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杀东韶国那些颠狗那是保家卫国,兄弟们再苦再累就是没了性命也甘愿受着。可如今都是兄弟,杀起来肉疼心也疼。”
季与京勾了勾唇:“快了。”
应答间,他的脑海中浮出在家的种种。
临走的前一夜,他问黛黛该如何破局?
起初,她不搭理他。
他连着问了三遍,她才说,“季将军,有句话我曾和帝都的世家公子和小姐说过,今日我再同你讲一遍。”
“让驻边的将士寒心,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国破家亡。
国都没了,那至高王座还有什么好争的?
“两军和则天下无敌,两军互斗杀的是国运。”
只可惜,泰宁帝身在局中,眼盲心也盲。
自那一刻开始,季与京就有了破局的方式。他亦笃定,他的妻子有治军治国之能。露不露锋芒,她都是这片江山最惊才绝艳的人。
翌日,同样的时间。
季与京又来了……
这么连续来了五日。
第六日时,吴庭善并未迎战。其中缘由,无人知晓。
那日夜里,季与京独自隐入天韵城。
在漫长石路的尽头,他瞧见了一身黑衫的吴庭善,强健而孤高。
碰面后,吴庭善将季与京带进了他的书房。
坐定后,吴庭善亲自斟了杯茶,推到了季与京面前。
“敢不敢喝老夫的茶?”
季与京扯开了黑色面罩,朝着吴庭善笑了笑,
“那有什么不敢的?吴将军可舍不得杀我。”
吴庭善被这话气笑了,“老夫从前是真没料到季将军是这种个性。”
季与京:“将军倒是和季辞想象中差不多。”
吴庭善:“哦?在你的想象中老夫是个怎么样的人?”
季与京:“无人能敌的强悍,手段凌厉,但这些尖利面都是对着异国的。对内,是个看着严厉实则慈爱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