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赶不回去,江鹭便把秋秋送到她爷爷奶奶那儿,坐一两小时车去看他。
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干柴烈火,可以在出租房折腾一整天都不出门。
那时他是真年轻,精力也是真的旺盛。
可就是从前年末开始,在隗中这任上,他发现自己节奏不对了。
整天从早忙到晚,应酬不断,像个陀螺似的转着。
不知道在忙什么却无法停下来,即便回到家也累得只想瘫着,什么都不想干,更别说那事了。
他已忘了上回跟她温存是何时,至少不是上周,也不是上上周,或许快一个月了还没有过一次。
这么明显的变化,这么急剧下降的次数,江鹭自然不可能没有意见,更不可能不起疑心。
今天在机场的那个问题,已不是她第一次问起,这半年里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至少问过三四次,吵架时也不止提过一次。
现在想,不怪她怀疑他在外面找了女人,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
他们之间存在问题是不争的事实,但宋魁不想承认,不能承认。
不仅仅是因为他害怕听到那两个可怕的字眼从江鹭口中说出来,更是对他自己无法掌控工作、更无法调和家庭的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
这种局面从没有在他过往的十几年中出现过,所以他急于否定,仿佛只要否定了,就可以当做它不存在一般。
第20章、 江鹭看宋魁久久不作答,便将相同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
江鹭看宋魁久久不作答,便将相同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承认,是有些问题。
但承认归承认,很快他又补充道:“我们俩就是异地分居惹出来的事,太久没好好沟通了,当然有隔阂。
像现在这样挺好,把话说清楚,心里的疙瘩解开就好了。”
江鹭也不是没有想过是异地的问题,但她不认为这是最根本的原因:“你看来,只是距离和沟通的问题吗?”
“婚姻里绝大多数问题都是沟通问题。”
“我不这么想。”
他一噎,只好让她说:“好,那你是什么想法?”
“一个人的能量是恒定的、有限的、此消彼长的,当你把更多的时间、精力花费在工作或其他方面的时候,对我和秋秋投入的感情和精力自然而然就会减少。
你工作忙了、应酬多了,在家少了。
哪怕现在调回来,真正在家的时间又有多少?回来后又为家庭做了什么?这是距离的原因吗?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应酬是非去不可的?难道干到你这位置上,就不存在工作和家庭平衡的可能性吗?说难听点,我现在就是丧夫式育女,你自己看这还有家的样子吗?秋秋有一回问我,说爸爸会不会像电视上演的,还有别的老婆孩子,我听了真是哭笑不得。”
宋魁被电到似的看向她,“你觉得我出轨了?”
江鹭觉得他压根没抓住重点,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们现在过得日子不就是这样,你的心思不在家里,不在我跟孩子身上,跟出轨了有什么区别?至于出轨的是你的工作、领导,还是别的什么,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不愿意承认,那我来替你说:为什么会有各过各的这样的想法,因为你疲惫了、厌倦了、不够爱了,所以想逃避。”
宋魁没有反驳,而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不知是因为她的一语中的而感到羞惭、无言以对,还是对她所说的表达一种不认同,又或者是某种复杂的兼而有之的状态。
两人许久都没有出声,江鹭等不到他回复,失望地站起来,“我的话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宋魁也起身,道:“我承认我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忽略了你的感受,这么多年习以为常了,把你的付出当做了理所当然。
但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理解,我刚调回来不久,工作上还没有理顺、各方的关系也需要平衡顾及,留给家庭的时间少了,这也是迫不得已。
至于你说的这些问题,根本不存在,没有厌倦,没有逃避,更没有女人。
如果就是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就给我扣上出轨的帽子,那我不能接受。”
婚姻里长期以来积攒的矛盾和问题,却被他如此肤浅理解、轻描淡写地对待。
她的感受,不过是因他“做得不到位”
而“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