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回还没喝多呢,上去好好唱一个呗。
周律师他们都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秦岩风挤眉弄眼地鼓动道。
听他这么说,池以年禁不住挑了眉,随即偏头瞅了周淮之一眼,放下酒杯就往舞台那边走。
秦岩风心满意足地笑了,冲着他背影喊了一句:“这回可别再直接抢人麦克风了啊……”
只见池以年走到台侧,抬手跟主唱示意了一下。
两人随即低声耳语几句,期间池以年的视线还时不时朝周淮之这边瞥过来。
主唱听完笑着点点头,跟台下的观众简单讲了下,便将麦克风递了过去。
池以年刚在台上站定,聚光灯便“唰”
地一下打在了身上。
他转头跟吉他手碰了个眼神,前奏响起的同时,一道声音随之传来:
“分分钟都盼望跟他见面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
分分钟都渴望与他相见在路上碰著亦乐上几天”
他的声线清澈温柔,带着一股独特的粤语腔调,引得台下瞬间沸腾起来。
五彩斑斓的灯光在头顶盘旋,周遭的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可池以年却置若罔闻,目光径直穿过一众人群,稳稳对上周淮之的眼睛,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爱恋没经验今天初发现
遥遥共他见一面那份快乐太新鲜”
周淮之坐在台下,望着他那双明亮含笑的眼睛,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我一夜失眠影子心里现
问为何共他见一面美丽印象似初恋”
清晰的歌词落入耳中,周淮之的思绪也随之回到很久以前。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少年染着黑灰相间的头发,晃晃悠悠地走到台上,抢走主唱的麦克风,唱了一首几乎没怎么在调上的歌。
台下笑成一片,他也不恼,反而越唱越起劲,抬起手臂随着节奏左右晃动,恣意的笑容像是夏夜混着蝉鸣的晚风,带着点少年独有的野气,虽有些荒诞滑稽,却只一眼便叫他再也挪不开视线。
起伶酒似陆姗起伞伶
“默默望著是默默望著那目光似电
那刹那接触已令我倒颠”
耀眼的灯光不断在池以年身上流转,落下斑驳的光影。
像是唱得尽兴,他忽然再度抬起手开始晃动。
恍惚间,耳边的旋律慢慢与脑海中那缕模糊的小调缠绕,眼前的人也逐渐和记忆中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交叠在一起。
“分分钟都盼望跟他见面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
分分钟都渴望与他相见在路上碰著亦乐上几天”
周遭的喧嚣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变得愈发模糊,唯有他那双含笑的眉眼明媚清晰。
四目相对,时间好似被无限延长,又好似只过了一瞬间。
那年夏夜中惊鸿一瞥的悸动,兜兜转转许多年,在这个初春有了回音。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落下,掌声和尖叫声如潮水般袭来。
池以年对着台下微微鞠了一躬,逆着人群匆匆回到周淮之身边,声音沾了点小雀跃:“怎么样?好听吗?”
周淮之一时间没有应声,漆黑的瞳孔宛如一池深潭,蒙着层淡淡的水雾,唯有池以年小小的影子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