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不肯承认,沈桥斩断最后一点犹豫,捡起地上的灵牌,冷冷地说:“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清楚,时间不早了,二叔早点休息,记得半夜关好门窗。”
说罢阴森森扫了眼沈明承,转身离开。
沈明承瘫在椅子上,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心里盘算着沈桥到底知不知道当年火灾的真相。
不可能,小畜生那时候明明是昏迷的,可要是真知道,媒体爆出来的新闻难道也是他做的。
“不可能!
不可能!
他怎么会知道!”
沈明承癫狂的把房内的东西砸的稀巴烂。
听到门内的动静沈桥冷嘲地垂下眼,毫不犹豫锁上门,随手把钥匙扔到下水道,掏出打火机。
微弱的火光在黑暗里格外显眼,看着火光燃亮又熄灭,沈桥拿起手帕悬在空中,眼睁睁看着它被火苗侵占,随手丢了出去,门板瞬间被火舌吞噬。
漆黑的眼眸被烈火霸占,他看着浓烟从房顶升起,听到房间里的呼救,沈桥的表情从漠然到兴奋,寡淡的生命好似活了过来,抱着灵牌大声笑着去了对面的厢房。
一样的布局,相同的摆件,跟刚才那个房间装饰的一模一样,就连供台上也同样摆着两个素面木盒。
沈桥用水一遍遍净手,确定手上没有任何污渍,擦掉灵牌上的血,拿起三根香点燃,放在额前在心里默念。
檀香混着烧焦的气味在空中散开,凄厉的惨叫和木头断裂的声音近在咫尺,和那天晚上一样,听着房屋崩塌的声音,沈桥的腿又开始痛了,骨头断裂和肌肉烧焦的痛感又一次吞掉他的知觉。
额前冒出豆大的汗水,沈桥皱着眉,努力保持平静,可生理性的痛感把他疼的从轮椅上翻了下来。
香灰把手背烫出好几个泡,沈桥也没有松开,执拗地撑起身体,弯腰用额头贴着地板。
“爸,妈,这些年你们过得好不好?”
“原谅儿子不孝,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们。
妈,我知道你爱热闹,等我找时间重新换个地,山里这么冷清你肯定不喜欢。”
烧红的火光从对面照在他的后背,沈桥对着灵牌一遍遍说着对父母的思念,把这些年的委屈全数倾诉,他佝偻着身体,肩膀往下耷拉着,明明水汽把眼眶都堆满了,可怎么都没有泪水。
这么些年沈桥似乎忘了怎么哭,好像八年前就把泪水就干了,可现在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场,把压抑的情绪全部抒发出来。
火势越来越大,沈明承的呼救声越来越小,八年了,沈桥等这一刻足足等了八年,躲在庄园里忍受着沈二父子多年的折辱,就为了这一天。
“沈明承,你杀我父母,烧死庄园那么多人,用一条命换太便宜了。。。。。。”
沈桥垂着头,眼前闪过一张张脸,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忽然陈伯行色匆匆地推开门,看到沈桥坐在地上,急忙上前把人拉起来,急道:“少爷,有人来了!”
刚说完沈桥就听到外面响起消防车的鸣笛声,与此同时,天空响起一声惊雷,刹那间空气的湿度升高了。
要下雨了。
沈桥转头一看,庭院的树枝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烧的通红的厢房上的火苗也被吹的飘来飘去。
“不要。。。。。。不要!”
意识到什么,沈桥迫切的挣扎着,陈伯从后面抱着他嘴里吼着什么,沈桥什么都没听到,他只知道,要下雨了。
果然,没一会雨点急速从天空落下。
被火吞噬的厢房传出沈明承的惨叫,沈桥眼里含着泪,往门外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可当看到火光,眼里的迟疑迅速消失,快速从椅子上抽出一把匕首。
看到他手上的东西陈伯立马就明白他要做什么,猛地抱住人低吼道:“不行!
现在冲进去你也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