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院子不大,不过去岁的时候翻修过一遍,所以放眼看去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非常精致。
而沈画娇所住的梨苑更是过犹不及。
坐了一天马车,沈画娇夜里睡得极沉,醒来时要比平常晚了一些。
冬芮端着铜镜进来,道“奴婢替您梳洗吧。”
“嗯。”沈画娇刚睡醒,双眼还有些朦胧,声音更是娇软。
洗漱完后,冬芮从柜子里拿了一套衣裳出来,这些衣裳精贵,在箱笼里放置的时间稍长一些就会染上味道,所以一抵达老宅,冬芮就把箱笼里的衣裳通通拿出来熏一遍,然后才挂在柜子里。
因着是清明,她给沈画娇选了一件浅绿色挑丝双窠云雁纱裙,颜色不会过分华丽,反而显现出几分娇俏,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梳好发髻后,冬芮从妆匣里取出一支琉璃花瓶簪给她簪上,再在花瓶簪里插上一朵盛开鲜艳的三色梅。
这朵三色梅是渐变的烟霞色,要知道就小小的一盆三色梅外面的市价就要上百两,更不要说这种罕见的烟霞色了。
时下世人犹爱簪花,其中以上京、东都、汴州最盛,所以也导致了大周培育出来的新花品种多大数十种,每一株新品种出世,都会让大周的风流才子,千金佳人们趋之若鹜。
只要是有点家底的,如果府里没有几个花匠,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有钱人。
沈画娇也爱簪花,沈国公府上养的花匠都有七八个,这烟霞色的三色梅就是花匠们去年培育出来的。
沈画娇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满意极了。
烟霞色不浓烈,配上那一身浅绿色的衣裳,也不会显得很寡淡。
“冬芮姐姐,如果挂上耳饰是不是更好看了?”沈花娇突然问道。
女子到了一定年岁都会穿耳洞,可是沈画娇怕疼,方氏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索性就不弄了,导致沈画娇及笄了这耳洞还没穿上。
“等姑娘不怕疼了,咱们再穿耳。”冬芮给她理了理裙摆。
“好吧。”
沈画娇喝了几口花茶,又吃了两块芙蓉糕后才跟着冬芮去了老夫人居住的白鹤堂。
刚到廊檐下,就听到大堂里传出来阵阵说话声。
“祖母。”沈画娇提裙走进去。
沈老夫人看见她,原本冷淡的面容出现了笑意,“娇娇来啦,快来祖母这里。”
“嗯。”沈画娇软软地应了一声。
沈老夫人身侧的嬷嬷见状,赶紧搬了一个绣墩过来,并端了碗姜茶放置一旁。
“早上湿寒,快和口茶暖暖身子。”沈老夫人和蔼地对着沈画娇道,“昨夜睡得怎么样?”
“回祖母地话,睡得很好。”沈画抿了一口姜茶,乖乖回答。
下面的众人见此情景,脸上神色各异。
靠右手边的一位穿深色衣裳的妇人道:“才一年没见,娇娇就长那么大了呀,真是女大十八变。”
“嗯。”沈老夫人不咸不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