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娇在书房里把霜序先生的话本子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结果又哭了一场。
唐若宜过来的时候,沈画娇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美人落泪,很容易激起旁人的保护欲,唐若宜现在只想好好把娇娇抱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
“谁惹我们娇娇伤心了?”唐若宜在她对面坐下。
“没。”沈画娇摇摇头,她用锦帕擦了擦眼泪,“就是霜序先生写的话本子太让人感动了,我有些情不自禁。”
唐若宜深以为然,“最近霜序先生的话本子就是这种风格,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沈画娇剥着白玉盘里的荔枝,兴致还是不怎么高。
唐若宜呷了一口茶,“你也别老是想着这事,你再难过,这终究只是别人编写的故事。”
“我知道。”沈画娇声音闷闷。
“城南的梨园新排了一出戏,要不要去看看?”唐若宜又往嘴里丢了一颗松子糖。
上京有四大梨园,而城南的这一家是最有名的,当然,要价也是最高的。不过每一场戏几乎是座无虚席,后面更是达到了一票难求的程度。
沈画娇心头一动,她道:“你说我让他们排霜序先生的戏,他们愿意吗?”
“恐怕不行。”唐若宜想了想道,“虽说他们是伶人,但还是挺有风骨的,他们从不与看客们虚与委蛇,更不会为了强权低头。”
传闻有两个世家的公子为了一个座位在梨园里大打出手,砸坏了好多桌椅。可是不出三天,这两个公子哥一个骑马摔断了腿,一个掉进河里差点溺死,可是两家人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自那以后,梨园里没人敢闹事。
唐若宜又安慰她:“没关系,上京的戏班子又不止一家,多给些钱肯定会答应排戏的。”
沈画娇想想觉得可行,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完全没有头绪。
“你要真想让话本子编成戏,我回头让人问问霜序先生的意思,”唐若宜又道,“毕竟是他写的话本子,这事得经过他的同意才是。到时候咱们可以盘下一个戏班子,专门排演我们喜欢的话本子,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唐若宜定的是下半场,未时正。
所以她在国公府里跟沈画娇用了午膳后才一同坐着马车前去梨园。
上车时,沈画娇看到车夫不是容容,心里不高兴。
城南的梨园名叫风荷斋。
风荷斋位处于城南最幽静的巷子里,还未走进就看到了许多的香车宝马,这里面坐着的是上京的达官贵人,公子小姐。
沈画娇鲜少来这种地方,以前都是戏班子进府去唱戏,唱功虽然比不上风荷斋的伶人,但也余音缭缭,绕梁三日。
风荷斋里一共有五座阁楼,每一个阁楼排的曲子是不一样的。
“听说这风荷斋是前朝一个丞相的府邸,后来灭国了,这座府邸就被封了,兜兜转转被现在的班主买下。”唐若宜经常来风荷斋,偶然间知道了这段历史。
风荷斋里还保留着前朝的一些风格,这里的一草一木,亭台楼阁都设计地极为考究,就连那不远处的假山,都是经过能工巧匠打凿而成。
这一场要排演的曲目是《游园惊梦》。
沈画娇的祖母非常喜欢听戏,这首《游园惊梦》她也看过几回,可见沈老夫人爱极了这个曲目。
现在还没有到未时,沈画娇和唐若宜在院子里赏景。
院子里种满了西府海棠,火红的一片,像胭脂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