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宜的视线从海棠又转到了沈画娇的发髻上,“你头上的花正好与这西府海棠相称。”
沈画娇抿唇微勾,她头上簪的是垂丝海棠,花瓣的颜色是淡粉色,正好适合她这个年纪。
突然,前面走来一群人,打头的是宫女和内侍。
看这仗势,来人必定身份尊贵。
被宫人们簇拥在中间的姑娘,衣着华丽,头顶的凤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奢华至极。
这便是大周朝的六公主云佩苒,母妃是颇受宠爱的杨贵妃。
沈画娇两人赶忙屈膝行礼。
六公主在她们身边停留了一瞬,随后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仿佛跟她们说话都是看得起她们,轻哼后她才进了阁楼。
等人离开后,沈画娇两人才起身。
沈画娇一直知道每次六公主瞧她的眼神很不善,只不过两人交集不深,因此沈画娇并未放在心上。
云佩苒余光看着她夭桃秾李的模样,更来气了。身为公主,云佩苒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再加上母妃受宠,她也很得永昌帝的喜爱,渐渐她就养成了娇纵的性子。
而云佩苒认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受尽荣宠,没人能够比得上,后来当看到了沈画娇,她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奢侈的姑娘。
她讨厌沈画娇的纯洁无瑕。
世人都知道她是永昌帝的掌上明珠,可是永昌帝的子女那么多,能分到的爱少得可怜。她费劲了手段才博得自己父亲的喜爱,但这份宠爱不是独一份的,比如说唐若宜,明明是一个郡主,凭什么也能得到父皇的宠爱!
所以一对比下来,云佩苒就更讨厌沈画娇了和唐若宜两人了。
很快戏曲开演。
不管看了多少遍,沈画娇依旧会被故事里面的爱情感动得一塌糊涂,她用手帕拭了拭眼角,然后看着台上那个盛装出场的伶人,心有戚戚焉。
散场时,时候尚早,沈画娇两人便打算在城南的街上逛逛。
相比其他地方的热闹,城南的环境要稍微幽静一些,所以有一些喜静的官员把府邸选在这。
城南有一家花房,占地广阔,里面培育了许多稀世罕见的品种,是不少文人雅士爱来的地方。
沈画娇有些感兴趣,车夫便驱车前往花房。
只是没想到六公主的马车也跟了过来,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路边。
唐若宜放下车帘子,“六公主应该也是去花房的。”
她跟六公主虽然说表姐妹关系,但打小就不对付,所以两人的关系非常冷淡。
马车很快就抵达了花房门口,外边没有侍从来迎接,两个人便直径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是一股扑鼻的花香,院子里种满了各色的花朵,它们一簇簇的拥在一起,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和着周围的绿植,又有种诗意盎然的美。
穿过月洞门,视野变开阔了,目光所及处都是盛开的桃花。
石桌上,地上满是飘落的花瓣,让人不忍去打破这静谧。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云佩苒指着那一片桃树,颐指气使道:“这里我定下了,三天后我要在这办一场诗会。”
旁边的管事谄媚道:“好好好,公主能过来,让小人这花房蓬荜生辉呀。”
云佩苒满意地点点头,显然对管事拍的马屁很受用,“届时我会广邀今年科举的众多学子和才女一同过来,举杯相饮,吃茶作诗。”